对面那个铺子真的是简陋得很,就一间十几平的平房,黑乎乎的,两个彪形大汉在收油脂,里面还有几口大缸,将油脂分门别类倒在里面。
而为首那人,留了一脸的络腮胡,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皮肤呈小麦色,手指上有很多老茧,显然是个干体力活的。这样的人,一看就做不了主,是被人推到台前的傀儡。
廖绮兰抿了抿唇,隔着柜台看着对方:“你们主子呢?我要见他!”
男人笑嘻嘻地说:“姑娘,小人就是这家店的掌柜,有什么事直接跟小人谈便是,小人能做主!”
廖绮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挑明了:“咱们这样弄下来,收购的价格会越来越高,最终吃亏的是咱们两家店。咱们何不统一个价格,这样一来,大家的收购成本都会低很多,彼此都节约了成本,对大家都好。”
男人听完,捏了捏胡子,哈哈大笑起来:“廖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要我降价,甚至关门不收了,将店里今天收到的材料都送给你都成,但有一个要求!”
廖绮兰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什么要求?”
男人意味深长地说:“姑娘将肥皂的配方告诉我,我便马上兑现诺言,甚至将这间铺子也送给你,如何!”
“你做梦!”廖绮兰美目怒睁,一口否认了男人的提议,“不行,你换一个!”
肥皂的配方独一份,只有她有,这可是她赚大钱的根本,若是告诉了这个男人,以后有了竞争者,她还如何卖十两银子一块?
廖绮兰又不傻,自是不可能告诉他。
闻言,男人也不气馁,耸了耸肩:“姑娘若不同意,那便算了,请回吧!”
“你……”廖绮兰实在看不懂对方这杀敌八百,子损一千是为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跟对方讲道理,“这位大哥,你们也不过是求财,收了这么多油脂、石灰之类的,用不了,也是浪费,何必为了跟我赌这口气,白白损失一笔银子呢。这样吧,我也不让你们来忙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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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于是白白送对方一笔钱了。
可男人不买账:“这就不必了,我的条件只有一个,廖姑娘既然不愿意,那便请回吧!”
碰了一鼻子的灰,廖绮兰恼火地回了自己家店铺。
林掌柜也颇为头痛,对方似乎不在意亏多少钱,可他们耗不起啊。犹豫了一会儿,他给廖绮兰出主意:“姑娘,不若将此事告诉三殿下,只有他肯说一句话,对方定然会灰溜溜地走人。”
在京城做生意,不光是要有手段,还要有靠山。
而廖绮兰最不缺的就是靠山,她可是未来的三皇子妃。三皇子何等尊贵的人物,他一句话,下面的人就会将事情给他办得妥妥的。
廖绮兰揉了揉额头:“你让我想想。”
睡了一觉起来,情况没有任何的好转,价格已经打到了二十五文一升,猪肉才八文一斤,油脂比猪肉都贵了三倍,这下观望的百姓更多了,都怕贱卖了手里的油脂。
一上午,廖绮兰铺子的生意更差了。
这么下去,别说收购大量的原材料去江南卖了,就是下个月生产肥皂的原料都成问题。
而且经过对方这么一弄,肥皂的成本翻了好几倍,虽说利润还是很高,但谁又会嫌赚的钱太多呢?
廖绮兰几番衡量,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周嘉荣。
之所以不去找周建业或是四皇子,是因为她跟周建业的关系现在还摆不到台面上,万一被有心人察觉就麻烦了。而四皇子贪婪得很,找他只怕要被扒下一层皮来。
倒是找周嘉荣更合适。对方是她的未婚夫,今年就要完婚,而且在剧本中,周嘉荣没什么脑子,耿直豪爽,谁找他办事,他都会应承,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廖绮兰让人打听了一下,知道周嘉荣今天去大理寺当值了,便直接去了大理寺。
周嘉荣正在看卷宗,听柴顺来报说廖绮兰在外面求见,他挑了挑眉,放下笔:“请她进来!”
不一会儿,廖绮兰便走了进来,朝周嘉荣盈盈一笑,福身道:“臣女见过三殿下!”
周嘉荣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姑娘找我可是有事?”
廖绮兰捏着帕子左右为难的样子,张了张嘴,似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我……臣女想请殿下帮个忙。臣女的铺子遇到了些难事……”
她将两个铺子的竞争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重点突出对方是如何的可恶,如何地刻意针对她。
周嘉荣听完很无语,难怪廖绮兰能跟老四勾结在一块呢,莫非他们都当他是傻子!一个给他戴了绿帽,还想让他帮忙铲除竞争对手,另一个直接利用他赚钱,还反过来问他借本钱。
算得可真够精的!
周嘉荣皱起了眉头:“听姑娘这么说,对方也太不厚道了。”
廖绮兰赶紧点头:“可不是,我们收什么,他们就收什么,我们涨价,他们也跟着涨价,每次都压过我们一头,未免太可恨了!还请殿下为臣女做主。”
周嘉荣一脸为难地看着她:“廖姑娘的心情我理解。不过,大齐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了,他们不能收购跟你们铺子一样的东西,也没限制价格,我这也委实没什么好法子。姑娘说他们收了这些油脂也无用,不若就让他们高价收,最砸在他们手里,让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吃了这次教训,想必他们以后自然会收敛。”
似乎很有道理,可这跟她来求周嘉荣的目的完全相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