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围观的老吉看见陈明启来了,他也挤进来,两个买家代表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反而意外和谐,都不用红果拿话搪塞,他们自己互相抵消了。
老吉比陈明启还爱探听别家的闲事,他可能是从顺嫂口中得来的消息,他给红果支招,“我听说安红手里还有一只你爷爷当初送给她的镯子,她既然没跟你爷爷在一起,你们应该去要回来。要不回来,她也会知难而退,早点滚回木得去,免得在这儿碍眼还给你们惹麻烦。”
红果虚虚应了一声,她没心思跟人聊这些事。
到了晚上,警察和干活的人都撤了,红果一家忧心忡忡,值得宽慰的是,宗炎打电话问了律师,刑事案件如果当年未立案,会有最长二十年的追诉期,过了这个时间,哪怕警察真有证据也没办法追诉,但也有例外的,律师那边说要针对具体案件具体分析。
李晓青第一次听说追诉期限的事,当即心里宽松了一些,忙跑去巷口的饭店买了只烧鸡和一壶好酒回来犒劳宗炎。
之后几天警察也没再过来,柴草间还是处于封锁状态,姑父托了关系去打听,说是里面挖出了一具骸骨,经县里的法医验证是只猴子。
听到这个消息,全家上下终于松了口气。
难怪那只手骨看着那么细长,不像正常人类。
但这事并没完,警察在井里找到了一只的布鞋。那只布鞋的胶底上印有“文锦”字样,是六十年代文锦中学统一给在校老师订制的,而李儒年当年在文锦中学执教,警察怀疑那只鞋是李儒年的。
果然,警察拿着照片上门了,红果奶奶只说当年李儒年是丢了一只鞋子,找了好久没找到,可能是被老鼠还是小孩给扔到井里的。
从逻辑上也说得过去,最关键的是,警察在街坊邻居里走访调查时,桂奶奶仍然清楚记得李儒年失踪那天的事情,她亲眼目睹红果奶奶先出的门,尔后不久又见李儒年提着一个军绿色的行李袋出门了。
这跟红果奶奶的说辞恰好能对上,这事就这样初步结案。
红果都糊涂了,如果奶奶没杀爷爷,那奶奶害怕什么?以至于生怕突然被警察抓走,提前把存折还给她。还有姑姑的态度也不对,姑姑肯定是知情者,不然她不会那么担心。
想起挖井当天姑姑担心地问,是不是敲石头了,只有井壁是石头,难道爷爷藏在井壁后面了?井壁后就是她家房子的地基,之前奶奶和姑姑不肯卖房,姑姑还曾经说怕杜老板买房后会大肆挖地基翻新装修,爷爷在屋子地基底下?
…………
恰逢是周末,桂也借来了斗车帮忙把柴草间里堆的砂石给推到外面去填路基,斗车装满砂石非常沉,桂也和红果一人一边推着斗车走了十几趟才算把活儿干完。
进了封家大院,桂也把搭在院门口阶梯上的木板收起来抱回家。红果推着斗车走在前面,西跨院又传来吵嚷声,听声音还是她姑姑和顺嫂在战斗。
原来是安红回安顺家吃午饭,被李晓青撞见了,李晓青因为安红归国后给李家惹来一连串的麻烦事,心里正恼火着,她便在安家门口骂起来,顺嫂快速迎战,两人战斗力相仿,把上次骂过的话又翻出来骂了一遍。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安红在场,李晓青把安红当年如何勾引她爸,现在回来又如何诬陷的事加在一起骂!
安红在屋里没出来,李晓青旁边站着霞姑,现在又多了一个红果,李家人强马壮,顺嫂还想强装气势,结果一看红果奶奶也从屋里出来了,她这人长期跟红果奶奶不对付,但无论是吵架还是暗斗,从没捞到好处,她看见老太太就有点下意识的怂。
红果奶奶把手上的鸡毛掸子插在门口,走前来,大声道:“把安红叫出来!”
顺嫂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走出来了。
那妇人打扮时髦,电着小卷发,身穿卡其色裙子,脚下是同色系的尖皮鞋,跟她一起出来的,还有清幽的香味,也不知道她喷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味道很是迷人。
安红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下巴稍微有些后缩,但整个人看上去是精致又有气质,她在木得养尊处优应该过得挺好。
而红果奶奶这几年儿媳儿子相继去世,她要照顾小孙子,又要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烦心,日夜操劳,明显比同龄老太太还要苍老,跟正值盛年的安红更是没法比。
两个昔日的情敌相见,从视觉上看红果奶奶明显矮了一截,她看着安红潜藏着的得意神色,不免笑道:“看着大好年华的闺女跟我这样的老太婆抢男人,难怪你爹妈死的早啊!”
呼!安红被戳破了脸,血色瞬间上涌,憋的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红果奶奶嘴巴刀的很!
奶奶从兜里摸出一封信,“你说李儒年没去找你,你也嫁给了别人,当年你拿了我李家祖传的镯子,是不是该还给我们。”
这是老吉给支的招,没想到奶奶真用上了。
红果把斗车推到柴草间门口,她就站在边上,旁边就放着铁锹,万一打起来了,她能马上加入战局。
这点她跟宗炎一样,嘴上帮不了忙,但打架她可以自己上。
安红并不承认:“谁说我拿了你家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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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从信封里拿出信纸,扬了扬道:“你自个说的。我这里有你当年写给李儒年的信,你谢谢他送你祖传的镯子,还说了很多肉麻不要脸的话,要我念给大家听吗?”
顺嫂嘟囔道:“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能要回来!”
安顺刚才跟着安红出来了,他拉了拉自己婆娘,姑姑没承认的事,让她不要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