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浅叹了口长气,惋惜道:“这就叫没在合适的时间遇上吗?我感觉要是一开始遇见这样的你我们都不需要磨合了欸,简直是天造地设一拍即合。”
一开始就不去搞那个什么柏拉图,多好!
商晔惊奇地抬起头,像看外星人一样望着陈浅。
即便是在恋人面前,谁又能真正做到完完全全的坦诚相待呢,其中最难堪的,最痛苦的,就是要将自己不可告人的阴暗一面剖露出来。
从前她对上江念乔的时候,江念乔不喜欢不接受她的这一面,还画了画讽刺她,伤害她。最终她被伤得鲜血淋漓,甚至还患上应激。于是她只好将这不讨喜的一面藏起来,不准备再给任何人看到。
但她没想到陈浅如此轻而易举地便接纳了她,在看到她如此难堪的一面后,竟然还会喜欢她。
商晔怦然心动地想道,还是更喜欢她,了吗?
陈浅拍拍她的肩,道:“没关系的啦,我知道她们艺术家的想象力和创造力都很丰富,这幅画大概有夸张了那么八九分吧哈哈哈。”
“……”商晔惶惑,陈浅到底是什么态度?
商晔仍跪坐在地上,趴在她腿边的沙发上,从臂弯间翘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陈浅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一只可怜兮兮没有自信的小狗,真是怪可怜的。
这和平时的商晔一点儿都不像。
陈浅揉了揉她的发顶,温柔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喜欢你,当然是会喜欢你的全部。”
商晔的眼睛变得潮湿起来,又把头埋了下去,不过不是埋在自己的臂弯里,而是伏在陈浅腿上,把脸贴在她的小腹上,紧紧地抱着她,久久的,久久的,难以平息。
陈浅问她:“所以你是去江念乔家当特工了?”
商晔那天听到江念乔无意间提起这幅画,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一想到这幅画有可能被带到了江凌,离陈浅这么近,便让她难以安心。
因此江念乔提出让她帮忙搬家时她便一口应下,就是想看看她带回来的那些油画里有没有这幅画,虽然后面是要找江念乔要回这幅画还是怎样,还没决定好,她就接到了陈浅的视频电话。
商晔说:“她带回国的放在别墅里的画里没有那幅画。”
陈浅猜测:“可能和她展出的作品一起委托给机构保存运输了,或者就是根本没带回国。”
商晔沮丧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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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浅觉得扔了倒不至于。除非是她很不满意的作品,不然一个画家不会那样对待自己的画作。而且,画的还是商晔,江念乔不会对她那么绝情。
她们在这里空想也无益,陈浅目光扫过立在玄关边的那只艺术品专用运输箱,问:“那就是江念乔回国送你的礼物?你看过了吗,会不会就是你要找的那幅画?”
“不是,”商晔走过去把箱子搬到客厅,“我看过了。”
“画的什么,给我看看。”
商晔迟疑了一瞬,还是听她的话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拆开。
“画的也是我,”她有点难为情,“不过比原来那幅好看多了。”
拆开层层保护,展现在她们眼前的是一幅无论是用色还是笔触都无比温柔的肖像画,这才是江念乔一贯的画风。
“商晔……”陈浅看得失神。
商晔都不好意思承认画上的人是她,“江念乔她给我美化了挺多的。”
这不是美化,陈浅舌尖动了动,话语却被吞没在喉间,这是她在作画时倾注的情感。
“江念乔她……”
“她怎么?”商晔问。
江念乔她还喜欢你。陈浅想说,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陈浅接道:“江念乔把那幅画藏在了这幅画下面。”
商晔惊奇地问:“在这幅画下面?你是说这下面还有一层画布吗,还是说在画框里?”
“你不觉得这幅画和之前那幅的尺寸一样大吗。油画是可以直接在旧画布上作画的。一种方法是用画刀先刮去不平的笔触,再用白色丙烯颜料覆盖旧画,之后再在上面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