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秋听到这句话,竟然被气笑了。
禽兽就是禽兽,做出这种恶毒行径,竟还能有如此冠冕堂皇的说辞?
风北河并未觉得这番话有什么问题,他微微倾身逼近扶玉秋。
扶玉秋膈应得要命,撑着身体往后退。
沙芥受风北河操控,他才刚动,后背就抵在一堵沙墙上。
“你!”
风北河眼睛眨都不眨地抬手,用力捂住扶玉秋的嘴,堵住他即将出口的怒骂。
“你生气,我便向你道歉。”
风北河像是在哄心上人似的,凑在他耳边轻轻道,“对不住,是我错了。”
扶玉秋:“……”
扶玉秋大概对此人的行径无话可说,气得眼眶全是水气。
就在这时,旁边有个声音道:
“您三思。若现在强取灵丹,恐怕对灵丹有损,前功尽弃。”
这时扶玉秋才发现,这沙芥中竟然还有另外一人。
那人站在不远处,面容素白,眉心一道朱砂红痣,抬步走来朝风北河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身上一股冷冽的药香。
风北河道:“灵丹有损,温养便是,何来前功尽弃?”
医师犹豫:“可幽草神魂……许是会受损。”
风北河一直漠然的脸上露出一个浅笑,他看向扶玉秋,语气古井无波地道歉:“那没办法了。”
神魂受损,除非重新淬魂,否则便无法再入轮回。
风北河从来信奉“死物比活物更好掌控”,既然要夺幽草灵丹,自然不会留幽草神魂,省得夜长梦多。
扶玉秋浑身都在发抖。
绛灵幽草是天赐之物,如琪花瑶草含翠幽美,更是日夜受天道灵力温养,叶片纯澈碧蓝,一看就非凡物。
可扶玉秋的人形却和幽草原形截然相反,那张脸昳丽逼人,简直算得上是妖艳。
他墨发玉肤,长发松散编著,一路蔓延至脚踝,发丝间交织着细小的藤蔓,绽放出的花朵已逐渐枯萎,只有发顶还有一朵艳红的花苞。
——哪怕在沙芥囚了七日,依然未减丝毫艳美。
医师匆匆一瞥,呼吸一顿。
这根本不像幽草,更像是勾人魂魄的艳鬼。
风北河漫不经心瞥他一眼。
医师垂下眼,不敢再看。
“听闻幽草兄长、幼弟……在凡世身份特殊,若是损坏神魂,怕是……”
风北河打断他的话:“天道恩赐灵物,不也照样变成池鱼笼鸟?你可怜他,有人可怜你吗?”
医师这时才意识到——或许从一开始风北河就是打着让幽草魂飞魄散的主意。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劝,颔首称是。
扶玉秋拼命挣扎着,瞳孔里全是恐惧。
他不懂,自己只是救了个人,怎么就……就落得这么个下场了呢?
风北河见扶玉秋脸色惨白如纸,松开捂住他嘴的手,抚了抚幽草艳美的脸。
“不要怕。”
扶玉秋逃不了,浑身发着抖:“你真的要……杀我吗?”
风北河轻声回答:“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对心上人呢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