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眉眼之间,已是一片凝重。
明砚舟见状,出声安慰道:“莫怕,他既派人来我朝,那便是在我大胤地盘之上。”
容昭闻言颔首,她转身与星云大师福了一礼:“得您此番相助,容昭感激不尽。祝大师此去一路顺风,待他日您再来汴京讲经之时,可否为我预留一席之地?”
星云笑起来:“小娘子有此向佛之心是好事。待贫僧再去汴京之时,盼彼时,你心中所愿皆已得偿!”
“谢过大师。”
容昭与他道了别,才与明砚舟转身往外走,氅衣有些长,将她拢在里头,更显身形纤细。
明砚舟并未看她,只温声道:“冷吗?”
“不冷,我穿得本就多些,又有你的氅衣,怎还会冷?”容昭笑起来:“且我手中还有个汤婆子呢。”
明砚舟闻言,垂首勾起笑意:“不冷便好。”
容昭转眼看向身侧之人,只见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有风吹来,瞧着倒是单薄了些,她拧紧眉:“我其实不冷,这氅衣还是你穿吧……”
明砚舟这才看向她,摇了摇头:“我是习武之人,以往寒冬腊月还在演武场,如何会冷?”
容昭闻言抿紧唇,却见明砚舟只负着手缓缓往前走,她突然大了胆子,从氅衣中伸出手,去握了握他的。
只觉得触手温热。
明砚舟脚步一顿,他转身垂眼看向覆在他手背上的女子的手,喉结轻滚。
而容昭却松了口气,她缓缓将手抽回:“你倒是未曾骗我。”
“我在你这里,便是如此逞强之人吗?”明砚舟笑起来,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容昭闻言,只拢紧氅衣往前行去,直至与他并肩才道:“我盼你不是。”
明砚舟深深地看着她,最终摇头一讪。想起什么,他道:“黄柏年前将胥文英带回了清河,如今正关押在刑房之中。”
容昭抬眼:“便是知远大师的师弟,曾在青州为官的那个胥文英?”
“正是。”明砚舟勾起唇:“且黄柏还有意外收获。”
容昭看向他,神情不解。
只听见他沉声道:“你可还记得严才?”
“如何会不记得?便是阿川一案的凶手。”容昭寒了面容:“他竟是与胥文英在一处吗?”
“对。”明砚舟颔首道。
容昭几乎是一瞬间便参破了内里的玄机:“胥文英便是严才请来布置那处凶宅的道士,也是那宅院多次闹鬼的原因所在?”
眼前的男子面容俊朗,看着她的眼神中俱是赞赏之色,他笑道:“确实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胥文英如今可有招供?”
“已是招了。”明砚舟沉声道:“正如我们所料,刘敏以此法保住我的命,便是想在关键之时,以此来要挟他背后之人。”
“那胥文英可知刘敏背后之人是谁?”
明砚舟闻言,叹了口气:“他不知晓。”
容昭抿紧唇,半晌后她道:“我们何时回汴京?”
“待你好些便可出发。”
“我已是好了!”容昭急急道。
“你方才说过什么,自己可还记得?”明砚舟挽起笑:“你盼我不是逞强之人,那你呢?”
容昭顿时哑了嗓子,她低声道:“我在马车之中,也是可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