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宁朗又应了一声,心里只想爬上床去,可看宇文洛依是精神抖数,似要来个通宵夜话,不由连连打着哈欠,但盼他快快说完。
“后来秋横波来了,那种容色哪个男人能不动心,所以才有了那字、那衣,虽未明说,可在场几人心里都明白那就是订亲的信物了。”宇文洛越说眼睛越亮,“兰七虽失了机会,却还不肯让他们好过,一个兰家九妹便在秋横波心头扎上一根暗刺:明二公子这样的人才可是每个女儿都会喜欢的,再且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呵呵……谈笑杀敌啊……呵呵……”说着说着便笑起来了,“真是太有意思了,竟然有这么多出色又有意思的人,又赶上‘兰因璧月’失踪,江湖又起波澜,老天生我果有大用,就是让我来见证这一段风云的!”说着这话,脸上一脸的豪情与兴奋,真当是天降大任于斯了。
宁朗却不管宇文洛那一番兴奋,实在很困,起身往床边走去,“大哥,很晚了,睡吧,明天再说。”
“喂,我说了这么多你听进了没?”宇文洛起身追问着。
“嗯,听了,不就是说明二公子和兰七少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嘛,那个秋小姐早就说了。”宁朗摆摆手爬上了床。
“喂,不是这么简单的。”宇文洛扯着他,“明二、兰七这两个人我看不透,一个出尘脱俗偏又行凡尘之事,一个一身妖邪却身在名门,你以后要小心点,特别是那个兰七。”
“嗯。”宁朗眯着眼睛应了一声,然后翻个身,不久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已然睡着了。
“喂!”宇文洛推了推他,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唉,算了,睡觉。”说罢把宁朗往里一推,倒下,扯过被子,不一会儿也沉入梦乡。
第二日,两人都起晚了,外头早已是朗日高照。
“两位贤侄睡得可好?”秋长天含笑问道,“昨晚大家都多喝了几杯,所以我吩咐下人们不要去吵你们,让你们多睡会。”
宇文洛、宁朗一看厅堂里大家早已在座,就他们俩人格外的晚,不由各自闹了个大红脸。
“晚辈贪睡,让前辈久等。”宇文洛、宁朗忙道歉。
“没事,快过来吃饭吧。”秋长天招呼他俩。
“宁世兄昨夜可做了好梦?”
宁朗刚要坐下猛地听得兰七问话,不知怎的心就是一慌然后全身一震没控制好力道,砰!好好的凳子便散了架,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厅中几个愣了愣,然后兰七率先大笑出声,然后花清和、梅鸿冥相继失笑,秋长天、南卧风也是忍俊不禁,便是明二也是一脸笑意,几人看着地上的宁朗又是同情又是好笑,宇文洛则是一脸哭笑不得。
“秋臧,快去换张凳子来。”秋长天赶忙吩咐,又关切的问向宁朗,“贤侄可摔着没?”
“没事,没事。”宁朗噌的跳起身来,看看依在笑着的兰七,心里不知怎地沉了沉,转开了头。
“唉呀,都怪本少冒失,吓着了世兄。”兰七玉扇一收,敛笑施礼,道,“世兄大人大量,可不要见怪。”
五、秋水横波天无色(下)
这一番道歉顿时又令宁朗慌了手脚,赶忙抱拳回礼,“没事,没事。”
兰七抬眸,看着宁朗,唇一抿,又浮起深长的笑意。
很快,秋臧便搬来了凳子,一桌人坐下,总算是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早餐。
餐毕,又移坐清波阁品茶,闲谈。
闲谈了一会儿,先是兰七起身告辞,说英山大会在即,需回去安排一些事。
接着明二也告辞,说“兰因璧月”被盗一事甚是蹊跷,他要去拜访几位朋友,看能否寻得一点线索,然后直赴英山,待大会事了之后再回转明家,一来要禀明父母“兰因璧月”之事,再则受秋伯父颇多照顾,也需知会父母,他们对秋伯父挂念久矣,想来定要来长天山庄拜会的。
宇文洛一旁听着,暗想:你怎就不直接言明是要父母前来秋家提亲嘛,这谁不知你与秋小姐已暗订亲事了。
而宁朗看着兰七、明二一前一后离开不由心急起来,那婚约的事他还没和兰七说清楚呢,可是众人面前却又不好失礼追去,一时如热锅上的蚂蚁,坐不是,站不是。
宇文洛一看宁朗那模样岂有不明白了,再看看余下的几位,他们定是要结伴前往英山的,当下一扯宁朗起身,道:“两位前辈,晚辈们也先告辞。”
“两位贤侄这么急为何?不如在庄里多住几日,然后和我们一起去英山。”秋长天忙挽留。
若和你们一起上路那多不自在啊。宇文洛心里暗想,脸上却是一派诚挚,道:“我和宁朗想先行上路,现在时间还不那么紧,我们可一路慢行,既看了沿途风景,也好长长江湖见识。”
“这样也未尝不好。”南卧风却点头,“年轻人就是要磨炼,要够胆量自己闯荡。”
“既然南兄也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吧。”秋长天便也不再坚持。
“晚辈就此拜别前辈及两位世兄。”宇文洛拉着宁朗各自一礼。
出了长天山庄,两人便一路北行。
华州地处皇朝南方,而英山则位于皇朝中部的王域平原,步行,以宇文洛、宁朗这样身怀功夫的人的脚力,估计半个月左右,而现在离大会之日还有近月时间,是以他们倒真不急,沿路行来,看到景佳之处便停那么会儿,既休息了又看了景,一举两得。
傍晚时,两人便到了达城地界,达城外有一条沅江,虽不是大江大河,但上接王域乌云江,水量充足,从没干竭过,润泽了半个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