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荆台欣慰:“还是七妹最了解我。”
“记住赔一件一模一样的,否则……”风独影眯起凤目,“那卖酒的姑娘我就送到蒙成去和亲!”
“……”南片月张口无声。心里倒是吼了句“这也许是七姐你自己不小心弄上去的”,但是话还没冲出嗓子眼,风独影便伸手捏住了他肉肉的圆脸,“还有……顺便做一条墨绿色绸底的以金线绣八只彩凤且以米粒大小的朱红珊瑚珠镶嵌凤目的腰带送给七姐,八弟可别忘了哦。”
“……”南片月瞪目。就因为他刚才说了那句“……强悍……彪悍……”吗?呜呜呜……为啥他的哥哥姐姐全是这等睚眦必报的人?当然,他并没有反省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弟弟。
讨完了衣裳、腰带,风独影拔出了空闲,先转头看向皇逖责备一句:“二哥,你当年若肯当了皇帝,如今不知要省了我们多少麻烦。”说完了她再移目望向东始修,很是不耐烦的道:“大哥,你要固执又固执不过二哥,要说道理又说不过三哥、四哥,就少磨蹭了,爽快点下决定,否则我可出宫回府了。”
皇逖闻言只能瞪她一眼,表示对这等“大逆之言”的不悦。
而堂堂东朝皇帝也只能认命的叹了口气:“若再过个五年或是三年就好了。”
“两军交战,本就要攻其不备,又怎会等你养足了气力磨利了刀剑才开战。”宁静远慢条斯理的将信折好封好再收好。
“好吧,此事便如此定了。”东始修也不再坚持,然后目光扫向宁静远与丰极,不加思索的便道:“三弟、四弟那‘破’与‘交’就交给你们了。”
宁静远与丰极未有推托,皆点头应承:“是。”
“那今日便散了,余下的各做准备。”东始修交待一句便起身。谁做什么谁配合什么,勿须一一言明,八人默契足够。他走向风独影,笑得温柔:“七妹,大哥送你回宫。”
风独影一甩袖径自出殿去:“我认得路。”
东始修能这么爽快的原谅了她提剑冲出宫去,风独影自也是做出了点让步,答应以后常回宫中住住。
“我们兄妹许久都没说话了,大哥陪你聊聊么。”东朝皇帝陛下追着妹妹走了。
“是你不肯和我说话,可不是我不和你说话。”风独影想起这两月的蹩屈心里便不爽。
“那也是给你气的。”东始修想着两月的忍耐心里同样的不痛快。
“究其缘头也不在我。”
“好好好,是大哥不好行了吧。”
……
眼见两人渐说渐远,殿中几人亦纷纷起身,鱼贯而出。
丰极出了宫门,往凤影宫的方向遥望一眼,只望见渐行渐远的背影,默默立了会,目送那两道身影隐入重重宫阙。收回目光之际,却在移首的一瞬瞅见长廊后的树荫里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隐没,他微微一顿,却并未出声,亦未前去搜寻,而是回身,抬首仰望宫前的匾额,“聚龙殿”三个朱漆大字气势磅礴。
“怎么?”最后出来的宁静远见丰极神色有异,不由问道。
“但愿这聚龙殿不是一个错误。”丰极语气怅然隐晦。
宁静远一怔,然后与他一同仰首看着匾额,许久,他语气坚定:“这是大哥的心意,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唯一,我们绝不能辜负!”
丰极未语,只是颔首。是的,这一份心意之珍贵,无可比拟,前不曾有,后亦不会来,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珍而重之,又才会如此陷入两难之境,可是……他们不想亦不能辜负!
“走吧。”宁静远抬步跟上远去的兄弟。
“嗯。”
两人离去。
身后聚龙殿的宫门由守宫的侍卫轻轻合上,午后灼热的阳光透过门缝悄悄射入,就如同那些无处不在的目光。
二、云渊攀凤I
半月后,蒙成与北海结亲的消息传到了帝都。
蒙成与北海同为东朝北方邻国,蒙成在东朝正北,北海在东朝东北,两国以白龙山为界,蒙成在西,北海在东。三国彼此间都谈不上和睦邻友,年年边地皆有战事,只是都是些小摩擦,不曾大动干戈。
东朝地大物博,乃三国中最大国,只是前遭百年动乱,新朝又才立三年,百废待举,是以暂只能算是一个贫弱的大国。
蒙成以国土来算仅东朝的三分之一,但其国内沃野千里最适耕种,更有辽阔的蒙成草原孕育肥美的牛羊及强壮的战马,又兼民风彪悍,一直是强国劲敌。
北海国土又比蒙成小,仅约东朝一州之地,它西边是蒙成,南边是东朝,而北与东边却是滨临浩瀚的大海———北海,它之国名亦由此而来。其境内多山地,又气候寒冷,一年中有大半时日为白雪所覆,本是个贫瘠的小国,但这一代的北海之君自继位以来奋发图强,一边鼓励国民开山辟田大兴耕种,一边又以北海之中产出的鲜美海鱼及海中珍珠、珊瑚等等珍稀之物销往他国以累财富,历二十年精治,如今亦是国富民强。
蒙成与北海对于东朝这一块广袤、肥美的鲜肉一直虎视眈眈。当年中原动乱之际,蒙成即趁机出兵,侵战了纳谷关及关外六百里土地,只是在东始修平定了北方诸雄后,即派皇逖出兵纳谷关,斩五将,收五城,终是将蒙成赶出了关外,收回所有土地。也因此,蒙成一向十分忌恨东朝,总欲伺机反扑。而北海则因国土的狭小贫瘠,更是觑觎着东朝的大好河山欲图侵占。
因此,在这等情况下,蒙成、北海结亲的消息传到东朝后,群臣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