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擅自珍重。
寥寥几句,江絮雾不难想象,在翰林院办公的书房,克己复礼的男子,一笔一句地下笔。
江絮雾唇角上扬,想放回去,却见提盒下还有物件,她好奇一模,冰冰凉凉,江絮雾探出手,只见一块弯月镶嵌花卉,玉质透亮,不同凡物。
可清正廉洁的他,怎么会有这种配饰,除非是他最珍贵的物件。
江絮雾心底泛起涟漪。
当日,她用香料调成了青桂香,装入香囊中,也不知他喜不喜香。
她这手艺还是父亲教她的,她的父亲家中开香料铺子。
她幼年总喜欢跑到父亲的跟前,看他制香,久而久之,她便记住了。
遥想以前,父亲还会抱着她在肩头喊她小名。
“圆雾,圆雾。”
可现在,江絮雾压下心中烦闷,将调好的香囊,让抱梅放进提盒。
江絮雾原本不抱期许,在收到抱梅提回的黄花木提盒。
她便不自觉露出笑意,特别是看到了回信。
又是关切的话。
江絮雾也回了关切的话。
一来二去,江絮雾得到了趣味。
不是因为沈长安的回信。
而是有人在与她通信,在这浮华躁动的今生,是从未有过。
江絮雾渐渐的在信中诉说了自己的近况。
今日调香时沉香被打翻在地,院子里的梨花落了一地,屋檐的狸猫整夜的叫唤……诸如此类,琐碎的种种小事都被她写在信中。
江絮雾从未跟人聊起这些,她上辈子跟裴少韫聊起过,可他总是笑而不语,就仿佛,从未在乎她说的话,久而久之,江絮雾的话少了。
她找不到倾诉的人,寻抱梅说,又发觉抱梅不懂,只会托腮望她。
江絮雾也不再说这些心里话。
如今她把沈长安当成信友,一字一句,琐碎之事一一告知。
沈长安从不抱怨,回信的字数也多了,只不过大部分围绕的都是江絮雾。
狸猫可被婢女抓住,梨花落一地尚美……
其中过问更多是身体病安好?
也不知沈长安从哪里知晓她生病,不过江絮雾猜想是抱梅告诉他的吗?
江絮雾不想庸人自扰,将今日的信件送出去,她又开始调制香料。
翰林院中。
沈长安又收到了信笺,他思忖再三,落笔轻下。
偶有同僚路过,见他在写信,踏进来却见他慌张地将信件合上,笔墨却打翻在地上。
一片狼藉。
这让同僚诧异,沈长安回过神,半蹲下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