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弱弱地拨开袋子看了看,略感奇怪:“……里面怎么还有治疗湿疹的药膏啊。”
闻言,黎青梦差点把手中的铅笔折断。
……他一定看到她的背了。
那小子居然还敢气定神闲地说什么都没看见!?
她一点都没有因为对方买了药膏而感动,反而充斥了被占便宜还有苦不能说的憋屈和无语。
自从家里出事之后,朋友圈就是一片空白的黎青梦破天荒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而且只对某一个人分组可见。
“终于在南苔发现了比连绵不散的雨还要讨厌的东西[微笑]”
五分钟后,黎青梦发现这个“东西”居然还给这条点了个赞……
*
第二天,7:45的轰鸣声把黎青梦薅醒时,她感觉到头在隐隐作痛。
也许还是没能避免的淋雨后遗症,也许是她在惧怕今天。
就在昨晚回来后,她躺在这张阴湿的床上,定了一张今天早上10点去京崎的高铁票。
睁着眼睛躺到八点整,黎青梦翻身下床,简单咬口面包,收拾了下住一晚的行李,拎着小箱子出了门。
南苔这个小城,去到京崎的高铁一天只有零星几班,早上只有这一班,错过就要等下午,她不敢磨蹭耽误时间。
顺顺利利登上车后,她看着南苔沉闷的景色不断倒退,却没有丝毫雀跃。
这是一趟有去有回的行程,和离开这个概念完全无关。
更何况这次去京崎,她肩上的任务可不轻松。
但当荒芜的浓雾逐渐散去,车辆一路向北,替换成郁郁葱葱的蓝天和空旷的原野,她的心好像也被逐渐打开了,慢慢有了呼吸的空间。
几个小时后,广播播报即将停在京崎南站。
黎青梦凑近车窗,两侧摩天大楼冲进视野的瞬间,她的心脏跳得这辆列车还快。
明明只阔别几个月,却感觉是上一世纪的事情。
车水马龙的街头,刺目到浮尘的阳光掠过高楼的玻璃窗,在她的脸上留下光点。
黎青梦随着拥挤的人潮走出站台,轻吸着空气里的风,风里夹杂着微末的柳絮。
同样的月份,却没有见鬼的回南天,是一种干燥的凉爽。
这里的每一样都是她所熟悉的,也是她所喜欢的。
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在迎接这座记录了她所有飞扬和骄傲的繁华都市。
黎青梦拖着箱子挤上地铁,这个交通工具而言对她一直都很陌生。
以前是不需要坐,后来在南苔是根本见不着,压根没建。
辗转两条线,黎青梦疲惫地到达了定好的宾馆。
这是放在以前她压根看不上眼的连锁宾馆,但在经过南苔筒子楼几个月的浸泡,她打开房门后居然觉得很顺眼。
不会漏水的卫生间,干燥的被褥,能看见电视塔的窗户。
她本应该翻出行李快速洗个澡,冲掉身上一路沾染的味道,把自己拾掇得体面些。
但是在看到这扇窗户后,她鬼使神差地站在窗户前发了很久的呆。直到高耸的电视塔亮起满面的灯火。
她居然一直看着这片景色,傻站到日落。
*
因为耽搁,黎青梦只来得及洗澡,没化妆,素着脸上了高峰时段的地铁,出地铁后又辗转打了一辆车,去往根本没有地铁和公交可以抵达的僻静别墅区。
该小区需要刷卡才能进,她止步于此,掏出手机,拨出了通讯录里的某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