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和她只是见面,不想和她只是吃饭说话,不想像朋友一样来往接触,偶尔兴致起了就往酒店去再滚作一堆睡一睡。
姜蜜抿了抿唇,挑眉:“睡一夜和睡很多夜的区别?”
“是生理和心理的区别。”他道。
“好吧。”姜蜜道,“那换个方式来说。我想问你,你确定你现在做的决定是你想要并且能坚持下去的决定?一时情绪上头,有的时候真的很难分辨什么……”
她意有所指的话让邵廷眼神一沉。她是说他只是一时兴起?睡过所以才生了占有或怜惜的心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色令智昏的酒囊饭袋?”他语调沉了些许,带着许久未闻的冷然,“姜蜜,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他要真的是那种下半身控制脑子的人,她就不会直到昨天才在他身下哭。
姜蜜见他生气了,没接话,几秒后道:“你的茶喝不喝?不喝我喝了?”
他没吭声,她伸手拿过他那杯,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抒了口气,似叹又似自我鼓励,“我太紧张了,喝杯茶压压惊。”
邵廷闻言瞥了瞥她,脸色依然紧绷。
她紧张?
悠哉得就差在沙发上瘫倒了,说的话没一句是人话,没一句能听,字字句句气得人心口疼。
他烦了一上午,文件一页都看不进去,一行字都看不进去,饭更是吃不下,就怕她胡思乱想把事情弄得越来越麻烦,好不容易捱到天黑立刻赶来,她倒好,睡得香,还有心情泡茶。
——这个没心肝的玩意儿!
姜蜜看着他,许久许久,又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敷衍你?”她道,“你说你撞见过我和孟行言分手的场景,那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他和我说话时候的动作?”
邵廷蹙了下眉,姜蜜没想等他回答,直接道:“他伸手碰了我一下,手背,只是简单地用手覆在我手背上,我连想都没想下意识就把手抽了回去。反应过来我自己都愣了。”
她继续说:“我要敷衍你,何必拿自己开玩笑?还是你觉得我生性随便,和谁都可以一路聊到床上去?”
邵廷皱眉,这次是对她话里形容她自己的措辞不满。
“我刚刚那句话是认真的。我不后悔昨晚的事,不后悔和你发生的一切。”她说,“我这个人,一向话不喜欢说的太明白,但你想明白那我就说给你听。我确实对你有好感,我不抗拒和你有关的事,不抗拒和你接触。但在这之下更多的,是完全不同的情况。我希望不止我慎重,你也慎重。”
她的手放在膝头,说话间不自觉随着情绪变换成了端正姿态。
她直直凝着他,一字一句说:“你和孟行言不同。对我来说,不一样。”
店里有很多小动物,每次有人看中猫或狗,她都会认真又郑重地劝告,如果不是真的想养,不是真的下了决心,最好还是不要带回去。
随便和另一个生命建立深切联系,是很不负责任的事。
她承认,当初和孟行言在一起时并没有这种感觉,只是社交,尝试着恋爱,尝试着接受以前没有接受过的东西。
可能因为她并不怎么喜欢他。对他劈腿的愤怒,很大程度都是来源于姚蕊丘。
或者换一种方式说,她从一开始就没觉得会和他有更深远的以后。
然而现在……她不得不认真。
所有轻松姿态,不过都是立足在她心底小心翼翼的谨慎基础上。
——因为邵廷不同,所以她必须认真。
……
送邵廷出去,他在玄关穿了鞋,走到门边时忽然转身面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