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羌点了点头,太医退下,偌大内室就只剩下他们三人,他拍拍沉寒的头,柔声问她要不要去看看海棠,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巴在他没受伤的手上,依偎得更紧了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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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悍然行凶(5)
在她的判断下,现在的自己比海棠更需要担心吗?
了解到她的想法,萧羌唇角的弧度带了一点微妙的温度,他转头看向正在收东西的萧逐,开口问道:“王叔,现在定州那边怎样?”
听到他问正事,萧逐看了一眼沉寒,再看看萧羌,萧羌向他颔首,他斟酌了一下,低低道:“定州的情况还好。我前些日子上了奏折,希望可以考虑从我国转移一些无田之民过去,这样两国国民杂处,二十年后,定州就会真正成为我国的领土了。”
“奏折我已准了,只是实行上一定要千万小心,因为贸然迁移局面而闹到亡国局面的情况史不绝书。”
萧逐点点头,萧羌沉吟了一下,换了一个话题,有些艰难的问道:“……王叔,你去过沉国京城了吧?”
萧逐颔首,约略知道他想问什么,脸色凝重起来。
萧羌问道:“那……你看到远儿了吗?”
这句话问出,沉寒倒抽一口气,拉住他袖子的手绞紧了几分,萧逐沉默片刻之后,点点头。
萧逐深吸一口气,“……他……怎么样?”
“双手拇指被削,膝盖也废了。”萧逐说话的时候声音平静,没有一点儿感情,却低着头,看都没看他。
虽然深知以沉烈的性格作假是不可能的,他仍存了一线希望,盼着也许沉烈只是拿了别的谁的骨头来骗他。只不过现在,便连自欺欺人也办不到了。
萧羌周身极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即淡淡喃语了一句,“这样啊……”就不再说话。沉寒想追问,刚要开口,被萧羌握住的手腕上禁锢的力道骤然加剧,她心里一疼,不再说话,只是柔顺的依偎过去。
萧逐停了片刻,安慰一般的抬头扯了下唇角,“……他精神还好,他让我带话给你,说要你不用担心他。”
怎么可能不担心,那是自己的儿子啊。
萧羌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他低着头,视线里只能看到面前这一小片青砖,忽然,耳畔响起了极轻的衣衫摩擦的声音,视线里忽然就蔓延开了发的黑和衣的红,他略微抬头,发现萧逐正慢慢屈膝,半跪在他面前。他深深的向萧羌低下头去,乌黑的长发和红如火焰的衣裾在青砖地面上交相叠衬,“陛下,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晋王殿下救出来的。”
那是轻柔却坚定的声音。
萧羌看着面前低头行礼,向自己许下承诺的男人,点了点头。
这时,御医走了进来,掌里托着小小的药盅,给海棠的退烧药已经煎好了,萧逐看了一眼皇帝受伤的手,萧羌轻轻摇摇头,表示没关系,接过了药盅,哄开沉寒,向内里走去。萧逐也告辞,说要去看看沉冰和剩下的几个活口,沉寒沉吟了一下,拉住萧羌的袖子,要求和萧逐一起去看自己的兄长。
萧羌对这个要求略有意外,他想了想,答应了她的请求,让萧逐带他一起去看被关押起来的沉冰。
等两人走后,他转身走进了内间,海棠正躺在床上,脸上的伤口已被处理过了,脸色殷红里透着一点苍白,一张小脸陷在堆云一般的乌黑头发里,越发显得可怜,竟仿佛有种随时会死掉一般的单薄,萧羌看得心疼,眼神里多了一点为她疼痛的味道。
她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蹙紧眉头,低低呻吟几声,
萧羌看了片刻,想伸手抚向她的长发,却在堪堪触上的刹那,一寸一寸,缩回了指头。
仿佛两人之间一点肌肤的接触都成了疼痛的禁忌。
男人的唇角忽然就绽开了苦笑:他还有资格碰触她吗?她痛苦呻吟,忧愁哀伤,全都是因他而起,他却无法为她终结这些苦痛。
指头慢慢缩起,蜷在掌心,一点点蜷紧,修剪圆润的指甲终于破皮入肉,沿着手掌的纹路,一痕血线渗了出来。
鲜血轻溅,落上地面声音轻微,却又惊动。
那一瞬间,他和她之间有汹涌暗潮,终有什么忍耐不住,破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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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沉寒与沉冰(1)
就这样看着她,过了不知多久,手里的药有些温了,萧羌才回过神来一般,随手抓了个什么擦擦流血的掌心,把海棠揽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海棠,醒醒,吃药了。”
海棠睡得迷糊,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唤自己,她低低呻吟一声,撒娇一样朝萧羌怀里又钻了钻,男人无法,胸膛里渐渐生出了一股温柔的意味,轻轻又拍拍,面上带了些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唇角生出了一丝温柔的弧度。拍着她的背,海棠又咪呜了几声,蹭着萧羌的胸口,闭着眼睛半睡半醒的张开口,萧羌一手环着她,一手拿起银勺,喂到她口里,海棠立刻眉毛拧成了一团,一头拱进他怀里,再不肯抬头,萧羌又好笑起来,轻柔的把她的脸扳起来,柔声抚慰,取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