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阿黎的心没了。
司黎的心也没了。
司黎坐在地上,沉默着垂下头,渐渐感知到周身的彻骨寒冷。
她似乎是被传送到了北国,明明是艳阳天,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凉,长睫上覆盖了一层白霜,脊背一阵生寒。
她尝试着运动灵力,经脉宽广磅礴,丹田内滚烫汹涌,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沧溟镜给了她化神的修为。
司黎一言不发许久,终于忍不住冷哼出声:“呵。”
这算什么,挖了她心的赔金,背叛她的补偿?
可笑的是,她连找它要个说法都做不到,它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她轻声喊道:“沧溟镜?”
她耐心地等了许久,一遍又一遍喊着它,机械的声音许久不至。
任务完成了,沧溟镜也消失了,至此只有她一个人了,她自由了。
“好。”
司黎低声回应,起身轻锤自己发麻的双腿,拍掉衣裙上的灰尘。
良久,一声轻语消散在空中。
“不会再见了。”
沧溟镜。
晏行寂。
阿黎。
***
三百年后。
东海,浮屠川。
晏行寂醒来的时候,周身寒意刺骨,呼吸间皆是冷意,夹杂着轻微的血腥气。
屋内昏暗无光,外面似乎刮起了风,紧闭的轩窗被撞击出闷重的声音,晏行寂侧过身,小心翼翼朝身旁的人靠去。
她的身体早已冰冷,侧脸安宁秀丽,即使是闭着眼,风华也未削减半分。
除了面色苍白毫无血丝,她俨然就是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阿黎。”
他小心翼翼靠近她,她身上早已没有那股令他心安的清香,这三百年的玄冰滋养,她的身上尽是寒意,冷的让他心肺随之颤抖。
他又一次在满室幽暗中醒来,长睫轻颤着,茫然地低声喃喃:“为何不来我梦中?”
三百年了,斯人厌他,始终不肯入梦。
知道她厌他,他连触碰都不敢,只敢保持着距离与她合躺一张玄冰上,只有在思念到骨缝生疼时才敢小心翼翼靠近她。
他夜夜与她一同在玄冰上合枕而眠,抱着满腔的希冀闭上眼。
数次,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