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镇天香酒楼后院的一间屋子内,一位玄色锦袍的男子在炭盆边端坐着。站在他身前的两个下属正在禀事。
“公子,我们已经查过,之前见过的那名女子,正是豊国太子身边的女人,似乎还极其受宠。两个月前豊国太子曾带着她出门游玩。那女子常爱出门,也喜欢来咱们酒楼吃汤锅子,只不过,每次都有那两个侍卫跟着。那两人武功高强,耳力过人,我们的人不敢太靠近。”
“你们做得好,眼下不宜打草惊蛇,派人继续盯着她的动静,若是有机会,可将其直接捉回来。”
“是”,那两人抱拳道。
不过其中一人怀着迟疑态度,“公子,依属下之见,韩湘君此人并不是个儿女多情之人,纵使宠爱个把女子,想必也不会到为她做出退让的地步。怕只怕,咱们费劲心思将那女人绑了,不仅打草惊蛇,而韩湘君更会将错就错将咱们一网打尽。”
“此事,我也曾想过,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公主已经写信过来,她不想再等了。”
接下来,屋内静默,众人都知道,拖延的时间越久,形势会越紧张。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人敲门,“公子,卢绢姑娘过来了。”
“快请进。”
“颜公子。”卢绢进来行了一礼,她将怀中的包袱放在一旁,走近几步,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递过去,“这是公主让奴婢送过来的。”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前日才送来信,今日又这般急的送过来。”那叫颜公子的人,脸上写满担忧。
“颜公子,您别担心,公主现在无碍,就是这信挺急,让您务必现在就看,看完赶紧烧了。”
颜公子将信拆了,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她不想离开了吗?为何劝我此时不要轻举妄动?”
卢绢道:“颜公子,公主情况紧急,豊国太子殿下这几天经常来正院与公主下棋,可这两日却突然暗中派人盯着我们,我们也是今日上午才发现的。他此举不知何意,但此时公主被他的人盯着,一举一动皆在他眼皮子底下。因此,公主说计划有变,望颜公子稍安勿躁,从长计议。”
闻言,颜公子焦急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可我也等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快疯了。我的箐儿整日在虎狼身边谋生,这让我如何稍安勿躁?”
“颜公子,”卢绢拿起包袱跨在肩上,“我是打着为公主采买衣裳的幌子出来的,很快就得回去,您若是有话想让我带,此刻便请说。”
颜公子这时才停下焦急的脚步,“你等一等。”
他坐回桌边,快速写了封信,随后在火上烘干墨迹,递给卢绢,“你将信带去,告诉她,我一定会救她出来,让她莫怕。”
。。。。。。
西河镇北宅后院。
“你看,这野鸡还挺肥嫩,若是拿来炖汤,肯定很鲜呐。”一个婆子正在木盆里拨弄刚杀的一只鸡,盆里呼呼冒着热气。
“可不是?今日送过来的食材里头,我看就数这只野。鸡最好,咱们好些日子也没处理过这种野。味了。”另一个婆子附和道。
“苏姑娘,这鸡您还准备烫汤锅子吃?”
苏璃蹲在廊下烤碳火,“不,王婆子说得对,这鸡就适合炖汤,顿出来的烫也可以做汤锅子呢,肯定更好吃。”
“哎呀,汤不用来喝,用来做汤锅子多可惜啊。”王婆子咂嘴。
苏璃笑道:“那顿好了,先喝一半也行,回头给你们俩人也尝一尝如何?”
拔鸡毛的那两个婆子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摆手,“姑娘慷慨,可咱们却不能不识规矩,您顿的汤,我们做下人的怎么能喝呢。”
苏璃不在意,“汤就是用来喝的,还分主人下人做什么,难道你不想喝?”
王婆子腼腆笑道:“想是想,就是。。。。。。”
“那就是了,回头我让彩云给你们留一些,就当犒劳你们帮我杀鸡的辛劳。”
闻言,那两个婆子高兴起来。这些日子,苏璃总是泡在后院厨房弄吃的,基本上与她们都混熟了,众人见她没什么架子,说话也随和,于是都喜欢跟她相处。
苏璃拿起一旁的火钳翻了翻炭盆边卧着的两个地瓜,立马一股香味就蹿了出来,馋得她直流口水。
“哟,是卢绢姑娘回来了啊。”
拱门处进来一人,手里还提着个包袱,是贞缈箐的婢女卢绢。她显然不知道这会儿后院里头还有这么多人,一时有些慌乱。脸上敷衍的笑了笑,与那婆子打招呼,“是啊,这么早就做晚饭了?”
“没呢,给苏姑娘杀只鸡,一会儿得炖汤用呢,炖汤还是得赶早些。你又去买东西?怎的不走前门呢?后门绕这么远,走这腌臜之地也不方便不是?”
“我习惯了呢,”卢绢看见苏璃也站在廊下,心里紧张起来,“你们忙吧,我这就回正院了。”
她赶紧低头提着裙子上台阶,也不敢看苏璃,匆匆忙忙绕过她离去。
“哎。。。。。。你等一下。”
卢绢转身看去,是苏璃在喊她,只见她手中捏着封信笺,扬了扬,“你掉的。”
她心头一跳,赶紧过去一把抢过来,“多谢苏姑娘。”随后慌乱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