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江雁眼底闪过一丝难过,可不愿当着宋卿卿的面失态,站起身行了礼。
“多谢皇帝赐婚,臣恐怕是配不上长公主的。”
他这句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声音里难掩自己的委屈,我想保护你、补偿你,可是你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宋华阳冷笑一声道:“裴世子年少成名、才貌双全,听说是京城名门闺女的春闺梦里人呢,这般优秀,如何配不上长公主呢,更何况,从前卿卿可是……”
“皇上。”宋卿卿打断了宋华阳的话,她知道以他的心性,能说出让她羞愧百倍千倍的话,她甚至有些后悔,这个皇位当初就不该让给他。
宋华阳瞧着宋卿卿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真是痛快,让罗墨送走了裴江雁。
“妹妹,朕的旨意你可还喜欢?”
宋卿卿抬眼,直直的看着他:“皇上,您已经得到了皇位,为何百般针对我。”
“朕没有针对你,嫁给裴江雁不是你从前最希望发生的事情吗?父皇不肯赐婚于你们,那我这个兄长便顺你心愿才是。”说完便是一阵冷笑。
罢了,宋卿卿已经筋疲力尽,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想起顾家和沈家,或许京城又要不太平了。
临走前,宋卿卿还是问出了口,“皇帝打算如何给顾家和沈家交代?”
“你没资格过问朕的旨意。”
听见这话,宋卿卿的心口彻底凉了,她想起前世逼宫,也是这般的咄咄逼人,她本以为宋华阳想要的只是皇位,可现在看来,他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她站起身的时候有些发昏,依稀间想起了秦婉婉那句话,她有些理解了她的失望,不禁笑了一声。
宋华阳有些恼了,语气里带着骇人的口吻道:“你笑什么?”
她转过身,眼神冷冷的,“秦姑娘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宋华阳不自觉的抓住了桌角,眼神里有些期待。
“秦姑娘说您如今坐上了皇位,和她这般的人不必再有纠葛。”
说完,宋卿卿便转身离开了,她走到御书房门口,听见了内殿里传来砸碎茶盏的声音。
宋卿卿没有回长乐宫,独自一个人去了慈宁宫。
先帝驾崩,周皇后便搬来了慈宁宫,宋卿卿忙于奔波宴会的事,已经半个月没来过慈宁宫了,上次前来周皇后还生着病,昏睡着没有起身,她只能抚摸着周皇后的手背,眼泪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不过半个月的光景,慈宁宫里也换了一批宫人,脸生的面孔团坐在偏殿里取暖。
宋卿卿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的说些闲言碎语,推开门厉声呵斥道:“太后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宫人们吓了一跳,跪了一片,连声求饶,她本想继续发作,却被太后身边的晴儿叫了去。
进屋子里的时候,宋卿卿只觉得寒气逼人,这屋里怎么感觉比外面还要冷,她身体一缩,抬眼看见了床榻上的母亲。
她握住周婧儿的手,却不想是更加冰凉,“母亲。”
宋卿卿看着母亲脸色这般差,心里十分憋闷,眼眶瞬间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