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煊坐在床头,抚摸着裴江雁的额头。
“雁儿,好些了吗?”他不擅长说煽情的话,可他明白,是他下手重了些。
裴江雁侧过身,那疤痕遍布的背像一根刺,直直的刺进了裴煊的眼睛。
裴煊别过头,“今日我到沈府上门提亲了,你的婚事就在你出征前办了吧。”
少年的眼泪仿佛早已流干,那个梦那么长,他不愿醒来,可宋卿卿终究不是他的了。
她送来金疮药的时候说了,希望他一切都好。裴江雁知道,她想让自己好好活着。
可是他的世界里已经不会再有宋卿卿了,他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两样,还不如战死沙场,总比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嫁给旁人来的痛快些。
他本想着尽快出发,倘若要完婚,那便要延后了。
其实延后不延后,娶不娶沈春瑶,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好。”裴江雁说这话的时候,没人明白他什么心情。“反正娶谁都一样了。”
沈府上,沈伯远解了沈春瑶的禁足,她瞧着实在是憔悴,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成婚。
沈芳如一听两家的婚事定下来了,连忙回了沈家,她拉着妹妹的手,仔细的抚摸着春瑶的脸。
“姐姐,你为我受苦了。”沈芳如的确看着消瘦不少。
沈芳如眼眶微红,“不苦不苦,咱们姐妹俩的苦日子算是到头了。”
想起母亲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姐妹二人在沈府相依为命,沈伯远娶的那个二房袁萱可是个厉害人物,姐妹二人没少吃苦。
沈春瑶瞧着那簪子,想着终于能戴上了,母亲瞧见了一定高兴。
“妹妹,这日子紧了些,官人的意思是拿我的喜服改制一下,未必能办的风光,但是镇国公府的礼制总不会差的。”当年沈芳如作为个侧室嫁入裴家都是风光无限,更何况现如今沈春瑶可是正儿八经世子的正妻,那排场可比沈芳如气派的多。
沈春瑶摇摇头,“姐姐,我不在乎什么风光,只要能顺利的嫁入裴家,怎么样都行。”她心算着日子,“是不是还没定下日子?”
沈芳如点头,“是了,这事匆忙,怕也就是雁儿出征前一天完婚,估摸着下月初五初六那样儿。”
“那便定在初五好不好,那日是我生辰,这便是送我最好的生辰礼。”沈春瑶想着,没有比嫁入裴府更好的生辰礼了。
裴沈两家的婚事,裴煊定下来的第二天便进宫回禀了,乃是圣上赐婚,那承阳帝便是不能缺席的。
闲谈间聊起完婚的日子,才发觉二人竟定在了同一天。
“下个月初五,卿卿也选的这个日子。”承阳帝本不想这样赶的,可宋卿卿却是个着急。
思来想去,便觉得那样都不妥,下个月初六,裴江雁就要出征,况且这贺帖早已经备下了,但是公主的婚期,宫内也是人尽皆知,现下长乐宫已经开始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