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拨号,突然她心念一转,来不及等公车,她伸手拦了一部计程车,想到韩磊看见她时惊讶的表情,她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不久,车子停在韩氏大楼前,这是一座耸立在东区精华地段的二十五层的办公大楼。虽然纪筱妍从没有来过,但是董事长夫人的名号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她通过层层关卡,花了十几分钟才找到韩磊位在二十层楼高的办公室,也看到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外的秘书吴雨慧。
吴雨慧见到纪筱妍一点也不显得意外,因为楼下警卫早就通懂事长夫人大驾光临了。“夫人好,董事长已经等你很久了。”
吴秘书那张冷冷的脸,此刻堆满了笑意,只是她的笑,不知为什么,让纪筱妍觉得十分不舒服。
纪筱妍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四、五十坪大的办公室里装游得气度恢宏,面对办公桌的墙面上,挂着一幅他们结婚当天的热吻照,和家里卧房床头上的那一幅一模一样,纪筱妍看着不禁脸红了。
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办公室里并没有韩磊的踪影。可是,有一些声音从办公室最里头的一扇门内传了过来,隐约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啜泣和一个男人的咆哮,她不安的走过去,发现门是半掩的,轻轻一推,门就打了开来。
里面如她所推测的,有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女人躺在床上,她身上的丝质衬衫被撕破了,露出赤裸的ru房,刺眼的红色胸罩掉在一旁。而男人呢,还跪坐在床上,撕扯着女人破碎的丝衫。
男人看见呆在门口的纪筱妍,急忙丢开女人,朝她走来,“筱妍,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
纪筱妍看着男人一张一合的嘴,却什么也听不过去,她傻傻的问:“我在找韩磊,请问你有看见他吗?”
“我就是韩磊埃筱妍,你看清楚,我就是韩磊啊,”他拉起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她的手好冰。
纪筱妍仔细的看着他,摸摸他,好久才摇摇头,悲伤的说:“不,你不是韩磊,你不是我让认识的韩磊。”
她竟然不认得他!韩磊痛苦的放开她的手,冲向倒在床上的苏丽红大吼:“你给我起来,起来把话说清楚!”
苏丽红被他杀人似的神态吓着了,她扭扭身子下了床,可是,房内哪里还有纪筱妍的身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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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的离开,没有心痛,只剩下心酸。她怎可能不认得韩磊呢?可是她多希望她看见的不是韩磊啊!
冲出韩氏大楼,纪筱妍茫茫然不知该往哪里去。张大哥那儿她无论如何是不能再麻烦他了,听说他最近交了一个温婉可人的女朋友。而何德盛也快要结婚了,至于班上那些同学根本不清楚她的状况。她怎么好意思贸然去投靠那些小朋友呢。
不知不觉,她搭上往学校的公车,来到淡水河边徘徊。她坐在河边好久好久,坐到夕阳西落,坐到星子满天,把前尘往事仔细想个清楚。
夜晚巡逻的基层员警发现她一动也不动的身影,忍不住上前盘查,不希望这条河里再添冤魂。
纪筱妍弄清楚警方的来愈,绽出绝美的笑容,淡淡的说:“八年前我没死,现在也会勇敢的活下去。”
她的话虽然让年轻的警员丈二金刚换不着头绪,但是她的笑容却让他的心跳加速,他从没见过这样飘逸出尘的美女。
“谢谢你的关心。”纪筱妍跳下河堤,向警员挥了挥手,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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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筱妍失踪一个星期,韩磊找遍了每一个她可能去的地方,可是,不论是张群英还是何德盛都只能对他焦急的摇摇头。韩磊还跑到纪筱妍就读的学校,那个高壮的班代表对他说,期中考卷发下来了,纪筱妍每一科均拿了最高分,可惜地不能亲手从教授手中接过考卷。
要藏起一片树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树叶藏在树林里。他想起八年前她留下的信,而他花了好多的人力。物力与时间,才把她从芸芸众生中给翻了出来,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韩磊昏沉沉的倒在阳台上,灰暗的夜空中,看不见皎白的月娘,也看不见满天的星斗,只有无边无际的寂寞。他靠在他曾经爱过她的那片石壁上,想起她主动褪下睡衣的娇羞模样,他摸索着冰冷的石壁,却摸不到一丝属于她的体温,他狂乱的捶打着石壁,呼喊着她的名字,夜风却给了他呜咽的回应。
终于,韩磊再也提不起力气,松懈了淌着滴滴鲜血的拳头,他靠在血迹斑斑的墙上昏睡耗光了所有的体力,又吹了一晚的夜风,韩磊一病不起。医生来过,看了症状打了钉,也将他的双手消了毒,密密的包扎起来,可他依然昏昏沉沉的醒不来。
在他的梦里,也有纪筱妍开怀的笑,有她泫然的泪,年少的、大学的、婚后的她,…一收拢在他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