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去吃点东西吗?”
穆时看向贺兰遥,
“从这里到剑冢,除了苍城外就没有凡人聚集的地方了,只剩一个比天剑阁更穷的万岳剑楼。这很可能是出剑冢之前,你能吃的最后一顿饱饭了,再往后你只能吃辟谷丹了。”
贺兰遥原本是不打算下去吃饭的,但一听到之后都要吃辟谷丹,还是决定下去。
辟谷丹这玩意儿可不好吃。
能正常吃饭的人,哪个愿意吃辟谷丹啊?
他们两个落了地。
苍城有茶楼也有饭馆,但都已经满座。
穆时和贺兰遥都不想排队,就盯上了一些比较方便拿在手里吃的食物。穆时看上了城西的包子,贺兰遥盯上了城东的油饼。
他们俩约定各买各的,买完汇合。
贺兰遥先买到了油饼,他拎着油纸包往城西的包子铺走。
穆时还在排队,她时不时地从队伍里探出脑袋,从侧面去看队伍还有多长。
长队旁边有两个孩子,大的七八岁,是个男孩子,小的四五岁,看起来应该是个小丫头。他们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手指冻得发紫,甚至开裂流血。
两个孩子脸上黑乎乎的,并不是蹭上去的,而是刻意抹的,这疑似锅底灰的东西都盖住了他们的左额。
他们眼巴巴地看着热腾腾的包子。
排在最前面的人本来已经付过了包子钱,见到这两个孩子后,又拿了些钱出来,问包子铺的伙计能不能多卖他几个包子。
“怎么又来了?”
伙计话语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将上半身探出到店铺外面,侧头喊道,
“仙君,仙君——”
离包子铺不远的位置,一个穿着土黄色衣服的人走过来,他腰上挂着玉牌,腰侧佩了剑,再加上刚刚伙计“仙君”的称呼,足以猜测出,他是天剑阁的剑修。
剑修见到两个孩子,疾声厉色道:
“你们两个脏东西怎么又来了?不是早就说过了不准进城?”
两个孩子都有些怕,小一点的那个躲到大一点的那个孩子身后,揪着兄长的衣服,用带着恐惧的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剑修看。
周围的人有些看不下去。
“脏东西?怎么这样说孩子?”
“他们是脏了些,可是流浪的孩子哪有不脏的?”
“他是不是瞧不起叫花子?这就不对了吧,剑尊当年就是小叫花,祝阁主也是。人家现在是叫花子,长大了可不一定是什么呢。”
剑修听见了人们的议论,几乎要气笑了,说道:
“孩子?你们管这玩意儿叫孩子?”
说完,他用了聚水决,聚起一汪水,从那两个孩子头顶兜头淋了下去。两个孩子特地抹在左额上的锅底灰被水冲掉,露出了暗红色的妖异纹路。
“魔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