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雨势变大前两人回到旧屋,严融之将滴着水的伞立在屋檐一角,林殊文将竹篮带入屋内。
放下竹篮里的栗果,他很快走到屋檐底下,朝两只在雨水里扑棱翅膀的鹅喊:“快进棚。”
大鹅抖动雨水冲得干干净净的白色翅膀,叫了几声,一前一后走回它们的木棚底下。
林殊文跑到鸡圈外,几只母鸡正安安静静窝在一个角落,便安了心,重新进屋。
下雨的缘故,夜色来得比往时早。严融之将屋内的灯点亮,从垒好的柴堆取下几块,准备升火做饭。
林殊文问:“晚上还炒栗果么?”
少年心心念念要吃炒栗果,严融之笑了声,道:“炒。”
林殊文欣喜道:“那我把栗果剥了。”
栗果外壳都是刺,严融之担心他扎伤手。
“晚点我来弄。”
林殊文道:“我小心点就是,严融之,你教我。”
严融之又笑了下,林殊文忽然哑巴似的噤声。
雨水淅沥的动静愈发变大,他坐在椅子上望着灯火:“我这样叫你是不是不好?”
严融之道:“自然不会。”
走到少年跟前,半蹲下。
严融之半蹲的姿势,视线与少年齐平。
“我教你,要小心些弄,若扎伤了手以后几日都做不了簪子。”
林殊文保证:“会很小心的。”
去掉栗果外面那层带刺的外壳比较麻烦,严融之从木柜上找了把剪刀,挑出一个栗果,用鞋底踩压搓几圈,两只脚尖将栗果往外扯,有了裂痕,再用剪子慢慢剪开外壳,取出栗果。
严融之不放心林殊文自己弄,看着他做了一遍。
林殊文动作小心,踩了一圈刺壳,确保没有被扎到脚底,才被放开继续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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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文的旧屋里不缺吃食物,时蔬一类可以随时从菜地里拔。
加之不久前从田里带了足够吃半个月左右的瓜果,还屯有腊肉鸡蛋熏肉,几个罐子分别都养了些还活着的虾跟螺,想吃什么都方便煮杀。
他平素胃口就小,严融之还不时地给他开小灶,本来瘦弱的少年渐渐长回些肉,下巴不再似来时那一阵子瘦尖尖的,伸手能捏出柔软的肉来。
严融之用卤汁炒了一碟肉,切出小半个瓜熬清汤,又抓了把地瓜叶子,将其根茎去皮洗净,锅下少许辣椒跟着蒜蓉爆炒,待地瓜叶子一同熟了,浇灌热油淋下。
回头见林殊文仍在专注地用脚踩栗果尽力去带刺的外壳,再看少年手边仅仅堆了几个去掉壳后的栗果,不由好笑。
雨声虽然未减,林殊文右耳微微一动,捕捉到男人低沉短促的笑。
他抬头,目光闪烁,两只手翻了翻展示给对方看,解释道:“没有划伤手。”
严融之把菜端上桌,转身去屋外打水放入灶台烧的功夫,林殊文已经将两个人的米饭盛好。
用饭的时候严融之道:“改日找位师傅给我们算算八字,选几个好日子。”
林殊文咽了一口汤,险些呛住。
要找师傅算日子,那就是摆婚宴酒了。
他轻轻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