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深而言,这声音过于熟悉,却又恍如隔世。
他仿佛被雷击一般呆愣片刻然后径直往外冲,身边的傅成奚反应极快,一把将他死死拉住。
“别出去,冷静一点。”
“是她!”
傅成奚当然听出了这是徐幼宁的声音,压低了声音道:“正因为是她,才更要冷静。咱们隐匿身份都到这里了,不可功亏一篑,先看看外头什么情况。”
李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平静下来。
“我知道了。”
傅成奚见他似是镇定了下来,转身就门闩拉死,这才悄悄将窗户拉开了些,查看外头的动静。李深亦是上前,同傅成奚一起站在窗户边。
这一望,顿时庆幸方才傅成奚拦住了自己。
院子里站着十来个锦衣侍卫,个个持剑,看着服色像是北梁皇家卫队的打扮。
庄敬公主站在院中,同一个背对着他们的胡服少女说话。
虽然那少女一身胡服,还是背对着他们,可一看她娇小的身形,便知是徐幼宁不假。
傅成奚知道李深又要按捺不住了,狠狠掐了一把李深的手腕,压低了声音提醒道:“院子里那些人,光凭我们俩可对付不了,更别说把幼宁带走了,稍安勿躁,且听听她们说些什么。”
李深没有说话,只死死盯着院子里那道身影。
正在同庄敬说话的胡服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徐幼宁。
她一袭红色胡服,窄袖、短裙,头发梳成几条细细的辫子,看起来既精神又好看。
庄敬公主许久没有见她,拉着徐幼宁的手颇为激动:“幼宁,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是说明日见吗?”
“知道庄敬姐姐要来,我早就到清水镇了,先前得了消息,我实在坐不住,立马就过来了。”
“只有你吗?”
徐幼宁道:“嗯,就我自己过来的。”
“哦。”庄敬的眸光顿时有些暗淡。
一开始底下人说主子明天要来,她还以为他们说的是燕渟。
徐幼宁似是看穿了庄敬公主的心事,拉着她的手道:“哥哥在京城呢,他每日处理政事可忙了,京城离这边太远,所以来不了,你若是精神还行,咱们明儿一早就可以往京城去。”
“如此,”庄敬勉强笑了笑,“他还好吗?”
“挺好的,哥哥在南唐做了那么多年的质子,如今总算熬出头了。他跟我说,他有太多要做的事了,一天十二个时辰根本不够他用的。”
庄敬想问的自然不是这个:“我是说,他跟庄和,好吗?”
徐幼宁在心中微微一叹,但也不能欺骗庄敬。
“哥哥跟嫂子一直相敬如宾的,去年嫂子生下了一位小皇子,前几日御医又诊出了喜脉。”
“是因为这个,他来不了,对吗?”庄敬公主问。
“不是的。”
庄和的确在知道庄敬要来的消息后哭了一场,不过徐幼宁依旧觉得,燕渟没有来清水镇,并不是因为庄和。
哥哥的心里永远是把朝政和国事放在第一位的,在某些方面,连徐幼宁都觉得他太过冷漠。
徐幼宁叹道,“哥哥心里最在意的是什么,姐姐应当是明白的。”
庄敬点了点头。
“姐姐,你今晚想早些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