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徐幼宁每日仍然按部就班地过日子,照常吃饭照常梳妆,照常睡在太子的身边。
这日太子去给皇帝请安,徐幼宁见天气凉爽,想拉着月芽往山顶上去走走。
素心劝道:“良娣,今早刚下过雨,山道滑得很,还是别出去吧,明儿若是晴朗明儿再去。”
“正是要今日去上头才清新呢,我走得慢些就是,不打紧的。”徐幼宁不为所动,坚持要出门。
“良娣若是要上山,多带些人罢。”
“我只要月芽陪着我,你们不必跟着。”
“良娣,那可不成,月芽不会功夫、力气小,万一碰着点什么事,她帮不上什么忙。”见徐幼宁那样坚持,素心只好退步,“姑娘若是想清静,让锦心远远跟着成吗?”
徐幼宁知道这已经是素心最大的退让,只好点了头。
上山可跟平常出门不一样,素心为她披了斗篷,给她穿了专门走山路的鞋,鞋底绣着很深的花纹,在山路上可以少打滑。
徐幼宁虽然坚持要出门,心里亦是谨慎的,扶着月芽的手缓缓地上台阶。
行宫的山道其实修建的挺好,两旁都有木制的护栏,护栏上头缠着鎏金的链子,看起来十分稳当。脚下的石阶上亦是刻着浮雕,防止打滑。
再加上如今御驾停在行宫,行宫上下做事格外尽心,早上虽然下过雨,可上头的积水早就被宫人们扫掉了,若是一旁的树叶和草木上还挂着晶莹的雨水,压根看不出这是才下过雨。
月芽扶着徐幼宁慢慢往上走着,两人的步伐缓慢稳健,走上十来梯便停下来歇口气。
正扶着栏杆歇脚,月芽问:“姑娘,今儿怎么想起要爬山呢?”
虽然徐幼宁如今是良娣了,私底下,月芽还是喜欢叫她姑娘。
“太医说要多活动么,我已经在华阳宫闷了好几天了。”徐幼宁道,“往山下走不知道要碰着多少人,还是往山上走好,清净些。”
“姑娘是不是有好多话,闷在心里好几天了找不着机会同我说,这才非要爬山。”
徐幼宁见被月芽猜出来了,朝她做个鬼脸:“就你机灵。”
月芽哈哈笑了起来:“那天你在亭子里跟庄敬殿下说了那么久的话,我心里可痒死了,早想问姑娘跟公主聊了什么,怎么说那么久。”
“不是什么好话。”徐幼宁怏怏道。
月芽若有所思,开门见山地问道:“姑娘是不是跟太子殿下闹别扭了?”
“为何这样问?”徐幼宁自忖这几日并没有给太子使脸色,饮食起居言行举止一应如常,怎么会被月芽看出端倪呢?
“姑娘这几天不高兴,奴婢知道。”
“真的?”
“那当然了,奴婢伺候姑娘多久了,姑娘每回不高兴,吃饭的时候就会咬筷子。”
“会吗?”徐幼宁知道自己偶尔会咬筷子,可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高兴的时候回咬,“月芽……”
月芽冲着她一笑,扶着徐幼宁继续往前走,“御医说了,姑娘有孕在身,心思就会比平常重一些,姑娘若有什么烦心的事,跟我说说,心里就会舒坦些。”
徐幼宁心里叹了口气。
她所烦心的,并不是什么说出来就会好受些的“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