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亲手抓住了那只三番两次从他手中逃脱的狡猾雄虫,只是不妙的是这只雄虫在被他抓住时却并没有预料的惊慌,那双漂亮到让虫沉醉的烟灰色眼眸反而露出一丝了然,随后他便晕倒在他怀中。
桀看到雄虫苍白皮肤下的细密血管在迅速发青,很快那种瘆人的青色就像是蛛网一样蔓延上了他整张脸,桀不由焦急的叫出声:“医官!快叫医官!该死的他服毒了!”
由于雄虫中了未知的毒素,桀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带着这只雄虫回到停留在【荧光】外的驻守舰内,在一番仔细检查后拿到雄虫检查单的所有权雌都面色阴沉。
“他的腺体呢?”洛的脸色尤为难看,自从上次雄虫发动那种类似于超声波的攻击后他们已经确定虫族的精神海域□□和【悍】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或许解开这一顽疾的办法就在这只雄虫身上。
但现在这只雄虫不仅身中剧毒,就连腺体也被剜了,他们需要的是一只健康的,完整的雄虫!
兰斯站在他的身旁半垂着眼帘看着实验室内被抢救的雄虫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长官,我们已经注射了血清,但是这种毒是去年才发现的新型毒素,血清只能维持现状,要是想彻底清除恐怕要回到主星,我们需要使用过滤器和其他的血清配合。”医务军官从实验室走出来请求道。
洛思索了一会看向一旁同样沉默的澈:“你觉得如何?”
“回主星,这里交给下面的虫继续搜寻,现在最重要的是这只雄虫。”澈没有犹豫便做下了决断。
洛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现在确实不是犹豫的时候。两位家主同时下令,停留在【荧光】星外的舰队迅速撤离了一大半,主要的雄虫已经抓获,其他的虫就显得并不那么重要。
兰斯看着实验室内插满管道的雄虫却微微皱起了眉。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吗?你真的会这样轻易的认输?
雪是在一片温暖中醒过来的,但他又感觉到无比饥饿,于是他睁开眼睛,视线下意识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但这个狭隘的房间内只有一只和他相似的雌虫在用燃料煮着罐头。
他起身觉得自己虚弱的身体恢复了力气,小腹处也有一些异样,他下意识伸手摸去,摸到了微微凸起的肚子。
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他急切的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褥,果然看到包裹在并不厚的防护服下自己并不明显微微凸起的小腹,他伸手缓缓的放在自己的微微凸起的肚子上,隔着防护服他能感受着身体里另一个生命在被他孕育。
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了心口,热意不由的盈上眼眶,湿润了他的眼眸。
他怀孕了。
等清楚的确认了这一点后他再次环顾四周寻找自己伴侣的身影,可他还是没有在房间里找到丝毫雄虫的影子,蓦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惶恐冲淡了刚才的喜悦,他像是求证般看向房间里的另一只虫,那只与他极其相似的军雌却回避了他的眼神。
“他在哪?”雪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那声音里的恐惧就连他自己都能轻易听出。
“冕下他…去引开那些帝国军雌,现在还没有回来,你不用担心。”羽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他被抓了吗?”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羽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隐瞒只好沉默下来。
雪也不再询问,他起身径直往门外走去,他要去找他的雄虫。
“冕下说你会是一个好雌父。”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雪的脚步顿住。
“你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他的孩子,帝国还需要他,他们不会将他如何,可是你如果被抓住,冕下的孩子会有什么下场你考虑过吗?”羽的声音像是雷鼓般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不由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在这里有他的孩子,他不能让他重复云卿的命运。
他要先产下它再去营救自己的雄虫,他们可以将他救出一次,又为什么不能救出他两次呢?
带着这样的信念知道雪打开了雄虫留给他的包裹,一个装着鲜红事物的密封罐滚落出来,在那个密封罐里被冷冻起来的腺体是那样的刺眼,它就像是一根尖锐的针轻易的刺破了他无望的幻想,他在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的雄虫或许将永远的离开他了……
他再次晕厥过去,期间他浑浑噩噩半梦半醒,就像是沸水中翻滚煎熬的蝼蚁,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他隐约听到又熟悉的虫在呼唤他的名字,他似乎在颠簸在疾驰,又似乎在激流中艰难前行……
恍惚中像是感受到雄虫气息,雄虫的身体热得发烫,可他还是固执的将他抱紧,他们翻滚,缠绕,是从未有过的激烈……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