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诚骏冷笑:“完了,你现在好像完全把自己当成孩子亲爹了?事事都顾着他们啊?行吧,看你几时抱得儿子归。我拭目以待。”他抻开腰,“不行了,我骨头都要碎了,今晚住你这了。”
梁司寒跟在他身后慢慢走往电梯间。
兄弟俩个子高大,在电梯里显得拘束,厉诚骏拍着镜面墙说:“你小心点吧,万一对方既然不想要钱,也不想让你亲近孩子,那很可能带着孩子就跑了。”
看着梁司寒讳莫如深的神情,厉诚骏耸肩,电梯一到二楼客房区,他嬉皮笑脸地出去了。
梁司寒独自上了三楼。
泡澡时,心烦意乱地让佣人送了一杯酒上来。
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梁司寒沉思良久,耳中是弟弟的那些不着调的话。
这话不过是一阵耳旁风,可是听者仍有心。
他想起了那天在周家,周文安哭得梨花带雨地央求他不要抢走吨吨,吨吨是他宝贝。
梁司寒放下酒杯,拿起了手机。
他给周文安发了一条消息:「小周先生,你们休息了吗?吨吨还好吗?」
消息发出去几分钟后,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梁司寒仰头靠在浴缸边,束手无策地闭了闭眼。
他想让吨吨开心,让周文安笑,结果却是两个人齐齐因为他而痛哭流涕,悲痛欲绝。
事与愿违,不过如此。
几分钟后,消息没来,电话却响了。
周文安打来的。
哗啦一声,梁司寒从浴缸中起身,带起一身的流水往下淌
周文安的嗓音略有几分沙哑,显然也是哭了很久。“梁先生,吨吨睡了。”
梁司寒在开口前压了压情绪,努力让自己听上去不那么急躁:“小周先生,今天让你跟孩子都难受了。”
周文安声音如羽毛般轻柔:“没关系。吨吨迟早也要知道他的爸爸是谁。只是他情绪上很矛盾,他是喜欢您的,只是他还没有办法这么快就接受您是他的爸爸。中间又夹杂着隐瞒,尽管我已经和他解释了,但他还小,不能立刻就明白的。就算明白了,也未必可以立刻全盘接受。”
梁司寒听他的语调,似乎有让人平心静气的能力。“好,那辛苦你照看吨吨的情绪。”
周文安低声说:“不用这么说,吨吨是我的孩子,这是我应该做的。另外,我想要么您暂时别过来了?”
梁司寒皱着眉:“为什么?”
周文安犹豫着说:“让吨吨先静一静?”
梁司寒想到了厉诚骏的话,想到了周文安的初衷。
他沉默了。
周文安在那边轻轻唤道:“梁先生?您觉得呢?”
梁司寒默然:“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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吨吨一早起来,双眸红肿,果真变成凸眼的小青蛙了。
他在床上眯着眼睛,小手指按着眼皮大喊:“爸爸爸爸,我眼睛睁不开了,我要瞎掉了!吨吨要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