吨吨面对着梁司寒露出单纯可爱的笑容。
梁司寒支起手撑住了下颚,微眯了眯眼,漆黑的眼眸泛着冷光,像是昏暗夜色中某种蛰伏已久的猛兽忽然起了那么一点点的特殊兴致。
张副导演则将情况简单一说,他示意袁一朗把孩子往梁司寒身边的椅子上送,让他们接触接触。
袁一朗抱着吨吨放在椅子上后,弯腰跟他对视:“吨吨,你不是要问这个叔叔你们在哪儿见过?你怎么不问了?”
吨吨站在椅子上,踢了踢小短腿。
他脚上没鞋,都怪袁一朗出门太着急把小鞋落下了。
白色棉袜的肉脚掌踩着皮椅垫子,他歪着脑袋看向沉默不语的梁司寒。
大眼瞪小眼般互相看了好一会儿,吨吨的眼睛里透着好奇。
有些踌躇,他没有上前,两只小脚丫子在椅子上乱踩,仰头看着梁司寒以及他背后的一个方脸的陌生男人。
一不小心,吨吨的一只脚踩得有些远,踩空了。
他身子一歪,正吓一跳,腰就被有力的胳膊抱住了,整个人往前倾倒在了宽厚的胸膛间。
是梁司寒及时抱住了他。
吨吨在他怀里咯咯笑起来,白色小脚丫子顺势踩在他的黑色西装裤上,居高临下俯视他。
高鼻梁、薄嘴唇,有棱有角的成熟男人长相。
四岁的小吨吨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审美观念,他毫不犹豫地夸赞:“叔叔你长得真好看。”
梁司寒一只手护着他,随他在自己腿上站着,分量不重,但是浑身热滚滚的,很结实一小孩儿。
他微仰头,寒星般的黑眸中难得露出温和的神色,问:“你以前见过我?”
张副导演笑着说:“小朋友看过这个叔叔的电影吗?”
吨吨头也没回地摇了摇小脑袋:“我没有看过叔叔演的电影。”
他小小的身子往梁司寒肩膀一歪,上半身往后倒,给众人露出个小屁股。
他脸贴着梁司寒的衬衣,在他肩膀后面嘟囔说:“就是好像见过。”
他人小鬼大,自己挺有主意。
一贯高冷不近人情的梁司寒此刻正有些小心地搂着这小不点,让他坐在扶手上:“你叫什么名字?”
“小名叫吨吨,大名叫周格。”吨吨朗声回答,晃荡着小短腿,得意地说,“周文王的周,格物致知的格!”
口齿清晰,声音响亮,特别满意这个名字。
“你知道周文王和格物致知?”
梁司寒意外极了,他对这个大小的孩子没有概念,甚至不清楚具体岁数应该做什么事,“你知道什么是演戏吗?”
“我知道呀!”吨吨一听有人要考问自己,坐直了小身板,头头是道地说,“就是好多人按照写好的剧本……额……就是假装是剧本里的人说话是不是?”
站在一旁的袁一朗为影帝解释:“吨吨的爸爸是编剧,他耳濡目染的,都懂一点!”
梁司寒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透着犀利。
袁一朗没出息地激动:……靠,影帝正眼看我了?
吨吨坐着也不安分,不一会儿变成跨坐在扶手上,一条腿晃荡着,特别得意地说:“我爸爸是很厉害的编剧哦!”
他的世界里,周文安的确是十八般武艺全能,是他最重要的守护神。
梁司寒扶着小孩儿单薄的肩膀,问说:“你想跟叔叔一起演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