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照例在苏知意的休眠仓外搭建了一张行军床,陪着自己的植物人妻子,在实验室睡了一晚。
早上六点钟左右,顾西洲从梦中清醒。她起身,洗漱完毕,隔着玻璃吻了吻休眠仓中的苏知意,化了个淡妆,乘车离开了实验大楼。
自四年前苏知意跳楼自杀,顾西洲放权,招募了职业经理人来打理集团事务。
如今她攥着苏氏大半的股权,常年住在这个建造在郊区的试验大厦里,一心扑在cross的研究上,只为唤醒苏知意。
除了特定的日期,比如自己妈妈的忌日,她才会短暂出个门。
再比如,苏南风一年一日的探监日,她也会挑着好天气去羞辱对方,享受自己的复仇成果。
这是她漫长的噩梦里,唯一能值得品尝的战利品。
似毒,饮鸩止渴,却欲罢不能。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不后悔的念头,不在罪恶与懊悔中煎熬,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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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苏南风在顾西洲故意漏出来的马脚里,找到了她谋害苏天谕的真相,偷偷带着录音笔来办公室和她对峙。
顾西洲刻意让她录音,又在她以为自己计谋得逞时,轻描淡写地戳破她的幼稚伎俩,逼得苏南风铤而走险,计划谋杀她。
她掌控着苏南风的一切行踪,故意让一无所知的苏知意看到,苏南风是如何“发疯”,因为一些妄想,就把自己妹妹的爱人置之死地。
当苏南风踩下油门,苏知意颤抖着手报警的那一刻,顾西洲从苏南风震惊的目光里,品尝到了无尽的快感。
复仇的快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美酒,让顾西洲沉醉其中。
蓄意谋杀,再加上苏知意对苏南风失望透顶,无意替她请好的律师辩护,法院判处了苏南风二十年有期徒刑。
在苏南风被关入监狱的第二天,顾西洲开始了她的第一次探监。
那个少年时意气风发,用尽一切强势手段欺凌他人的苏南风,彼时颓唐地坐在她对面,两手撑着额头,耷拉着肩膀,很是绝望:“你赢了……”
“顾西洲,你赢了。”
苏南风抬头,双眼布满血丝,具是悔恨:“众叛亲离,一无所有,这就是我的报应,我认了!”
“你手上沾了人命,你做了那么多肮脏的事,但所有人都相信你是无辜的,你当真是好手段。”
顾西洲品鉴着她野狗一样的哀嚎,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说得谦逊:“那都是你教得好。”
苏南风气得当场要起身锤她,但又活生生地忍了下来。她颓然地坐回了椅子,望着顾西洲清秀的面庞,目露哀求:“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但知意是无辜的,她那么爱你,你既然要瞒,就瞒得彻底点……你做的那些肮脏事,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让她知道。”
被挚爱之人,背叛,利用,她那浑身正义感的妹妹要是知道真相,一定会疯的。
顾西洲显然也明白这件事。
但多年大仇得报,她得意非凡。
顾西洲欣赏着苏南风哀求的姿态,勾起唇角,极为愉悦:“可以啊,只要你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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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风瞳孔瞬间放大,顾西洲伸手指了指自己脚下的皮鞋,意气风发,志得意满:“跪下来,舔干净我的鞋。”
“舔干净了,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你。”
啊……那么多年的熏陶下,她的灵魂终究还是和苏南风一样,永坠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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