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把你迷住了。”厄伦插嘴。“但你只是个男孩,男孩都很容易被迷住。”
汉里不理会厄伦的批评,把注意力转向勃迪。“领主,我可以告诉你事情的经过吗?”
勃迪点头同意,但狄良加上条件。“只许说实话。”
“好的。”汉里保证。“我从低地回家的途中被一个我以为是农夫的人拦下来,他说话带英格兰腔。我吃了一惊,因为从来没听说过英格兰人未经允许就能踏上高地。我认为他很莽撞无礼,但在听说他的崇高任务时就原谅了他的过失。”
“什么崇高任务?”厄伦问。
“他和他的弟弟保护那位淑女。”
“那样的稀世珍宝只有两个人保护?”劳柏嘲弄道。
汉里把心一横,说出他认为是最坏的消息。“领主,你的新娘是英格兰人。”
卫队中话最少的廉恩怒吼一声,吓了汉里一大跳。劳柏低声咒骂,厄伦憎恶地摇头,狄良忍不住皱眉蹙额。只有勃迪面无表情。他举手示意大家安静,平静地命令信差继续说。
“我起初并不知道那位淑女的存在。”汉里说明。“那个英格兰人告诉我他叫瓦铎,邀请我分享他简陋的晚餐。他说连领主准许他越过边界,因为他的妻子是连氏的远亲。我认为他没有理由说谎。我又饿又累,于是接受了他的邀请。他满讨人喜欢的,我是说就英格兰人而言。吃完东西后,他告诉我他对北方的氏族很好奇。他知道不少氏族的名字,还要我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某些氏族的地理位置。”
“他对哪些氏族特别感兴趣?”勃迪的语气严厉起来。
“辛氏和费氏。”汉里回答。“但他尤其想知道麦氏和你的布氏在哪里,领主。现在想想还真奇怪,但他似乎很失望麦氏住得那么北,但很高兴布氏领地邻接辛氏领地,辛氏领地又和麦氏领地接壤。我应该问他为什么高兴,但当时没想到。”
“那你有没有想到要问他为什么对这些氏族感兴趣?”狄良气呼呼地问。
汉里瑟缩一下。“有。瓦铎说他想知道谁会准许他穿越他们的领地和谁不会,我回答说他问到的那些氏族都不会准许他踏上他们的领地。”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那个女人的事?”厄伦问。
“她是位淑女。”汉里斗胆再度更正。
厄伦翻个白眼,张口欲言,但被狄良打断。“说下去。”
“在我画完地图后,瓦铎问我知不知道一个名叫勃迪的战士。”
“你得尊称他为布领主。”廉恩厉声道。
汉里连忙点头。“我只是在重复那个农夫的话。他叫贵领主勃迪。我告诉他我知道他打听的那个人,还解释说他现在是布领主。他问了许多你的事,领主,但最想知道你为人是否正直。等我告诉他你非常正直时,他才说出他到高地来的真正原因。他在护送你的新娘。”
“她父亲的士兵这时才现身?”
“没有。护送那位淑女的只有他们兄弟两个人,而且他们都上了年纪。我搜寻过,但没有找到其他人。”
“哪门子的父亲会只派两个老人护卫女儿?”厄伦说。
“真的没有其他人。”汉里坚持。“他们对她保护备至,不让我见她,但告诉我她在教堂里。他们托我带口信给你,领主,还说你会重赏我。但我不要你给我任何东西,领主。”他急忙补充。“因为我已经得到奖赏。”
“什么奖赏?”劳柏问。
“我看到那位淑女,还跟她说了话。没有奖赏能比得上那一刻。”汉里说,不理会廉恩的嘲笑。“尽管笑吧,但你没有见过她,所以不会明白。”
“说重点。”狄良说。勃迪的反应令他不解,因为领主几乎没有说话。一个英格兰女子声称是他新娘的消息似乎令他感到无聊。
汉里清清喉咙。“我正要离去时,那位淑女在敞开的窗户里叫我。我立刻跳下马,瓦铎兄弟还不及阻止,我已经冲到了窗前,因为我很想看看她和听听她有什么话要说。”他的态度在眨眼间由害怕变成痴迷。“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离她近到可以摸着她的手。”
“你有没有摸她?”勃迪以令人不寒而栗的轻声问。
汉里急忙摇头。“没有,我绝不敢那么放肆。你的新娘遭到虐待,领主。她的一侧脸颊和下颚瘀伤青肿。我注意到她的双手和右臂也有瘀伤,左臂从手腕到手肘都缠着绷带,绷带上血迹斑斑。我想问她那些伤怎么来的,但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在她眼中看到疲惫和痛楚,她迷人的绿眸就像我们春天的山岗,我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看。”他红着脸承认。“我相信在那一刻里我看到了天使。”
汉里转向厄伦说:“你问我她长得好不好看,好看根本不足以形容布领主的新娘。”他的脸越来越红。“她的美非言语所能形容。我发誓她一定是天使,因为她完美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