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花就挣扎着爬起来,跪在王孟山面前:“村长爷爷,我奶真不是我推的。但我确实打了我伯娘,我当时真的是气狠了,谁让他们想断了我和少安的生路。我王桃花虽是个女人,但我发誓谁要敢欺负我和我弟,我就和谁拼命!”
这话说的极硬气,让人不由得对这小姑娘高看了几分。有些动了歪心思的人不由得收敛了几分。
王孟山听了王桃花的一番话,心里也暗暗地点了点头:“是个聪明胆大的孩子。”
他斟酌了片刻说道:“刁氏,这有财再怎么说也是你儿子,先不说他这次的祸事还是因你而起,就他这刚死没两天你就好意思来拿东西?再说这丫头和少安可都是你老王家的种,把地要回去你这是打算活活饿死他们?你若敢这样做,我可就开祠堂了。”
刁婆子吓得脸都白了,这开祠堂可不是个小事。女子进了祠堂的下场有几个是好的?往往不是打上一顿就是赶出村子。
于是她赶紧狡辩道:“村长,这都没有的事,我跟这丫头闹着玩呢!老婆子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过来看看。”
王孟山并不听她的解释,想着今日必须吓吓这两个搅屎棍的,省的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今天好在这丫头没事,若是出了人命,我定把你俩送去县衙。你也别总拿着有财是你儿子说事,这大梁律法有规定,儿女孝顺是本分,但这父母无故伤儿孙性命者,是为不仁不爱,也是要打板子,发配三百里的。”
婆媳俩听了这话,骇出了一身的冷汗。阿弥陀佛,好在这丫头命贱没死成,不然就糟糕咯。
王孟山其实也不想把事闹大,让别的村子看笑话,于是指着王家空荡荡的院子和一地狼藉的灶房。
“这牙齿尚且还有上下打架的时候,念你们是骨肉至亲,这丫头伤也不重,这次就不开祠堂了,若有下次必不饶恕。不过你们把人家灶房给砸了,人家还怎么过日子?先赔三个碗来,再赔二斤灰面来……”
这时梅婆子插了句话:“这丫头本就气血不足,这次虽没伤筋动骨,但也引出了之前的旧伤,得好好躺上段日子,不然得亏了身子骨啊!”
王桃花再次诧异地看去,心道:“这梅婆子明显是在帮自己说话……这……”
王孟山听了这么一嘴,立马改了决定:“这丫头受了这么大的罪,说来说去都跟你们家有关。既然梅嫂子说要躺上段日子,这样吧,除了碗,再赔半斗灰面和五个鸡蛋来吧!”
古代有明确记载一石为一百二十斤。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石,所以半斗就是六斤。
王桃花顿时眼睛就亮了。
其实按王桃花原来的计划是想趁着今天两家断个干干净净,可转念一想,这把火还不够。这刁婆子毕竟是原主的亲奶奶,自己这次的伤又没啥大事,在“百善孝为先”的古代,说白了长辈打你几下,拿点东西,占点便宜很正常。若是拿这些事做文章,估计众叛亲离、口诛笔伐的人就是自己了。看来还得找机会来个釜底抽薪,才能一劳永逸啊!
听到自己又要赔东西,又要赔粮食和鸡蛋,刁氏婆媳一张脸拉到了脚后跟。
“村长,你不能看这丫头家穷就偏袒她呀,你这么判我不服!这丫头不是活蹦乱跳地站着吗?额上也就撞个包,哪用的着半斗灰面。你这么做丧良心!”刘氏为人最是小气抠门,听到要赔这么多东西真比割了她的心肝还疼,说话也就口无遮拦了。
王孟山当了三十来年的村长,还是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说“不公平”,立马这肝火也上来了。他瞪着刘氏,浑浊的老眼里射出一道精光。
“刘氏你不服!好,铁牛你现在就去县里衙门敲大鼓,就说有人私闯民宅抢东西,还打伤了人。证词我这就亲自去写,这屋里屋外都是证人,待会都留下来按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