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行健年纪并不大,三十出头的年纪做到一城的副将,能力可见一斑。但有些事不是有能力就能控制的,荣城军心涣散,甚至可以说离心离德,伍行健担心金关帝国再来攻城,只能rì夜巡视城防,一天只在城头睡一两个时辰,三天下来,面容憔悴至极,再难撑过一两天去。
伍行健识得鲍天,知道鲍天到了郑元帅自然也就到了,有了元帅做主,荣成无忧矣!
快走几步到了鲍天马前,单膝而跪,喜极而泣道:“荣城罪将伍行健迎元帅入城!”
第十三章 荣城行(三)
() 伍行健跪在地上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反应,面前的黑骑鸦雀无声,鲍天两眼直接跳过自己也不知看向哪里,反而是他旁边的一个少年饶有兴趣的微笑着盯着自己看。
难道元帅连见都不见我?伍行健虽然是个汉子,但不代表汉子就不怕死,看这阵势,搞不好元帅直接就要把自己拉出去咔嚓了。想到这,伍行健额头就见了汗,没人搭理自己,自己也不敢起身,气氛诡异非常。
刘悠微咳一声,轻轻碰了下鲍天,自己又不是来打杀威棒的,何必把一个副将吓得魂不附体。
“伍副将,郑元帅并未到此,你就不必行礼了。”鲍天冷冷道。
伍行健的心都快到了嗓子眼,听鲍天说郑元帅没有亲来,却派了这么多黑骑,难不成是要下重手整顿荣城兵马?他和鲍天的官衔差的并不大,但人家是元帅亲兵中的亲兵,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就是成德水见了鲍天也得赔笑着,遑论自己?
伍行健起身掸了掸膝盖上的泥土,赔笑道:“元帅未至,鲍统领是否是来荣城查成…。。成德水一事?”
“此行刘将军为主,我只负责配合刘将军。”鲍天冲着刘悠努了努嘴,意思正主在旁边,你拍错马屁了。
入城之前刘悠就与鲍天商议好了,对人只说自己是刘将军,钦差这个称呼太敏感,完全就是惹苍蝇的臭鸡蛋,他可不想觉都睡不安稳。
伍行健看了一眼刘悠,从未听说西路军中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这么年轻的将军,而且还是让鲍天打下手,简直骇人听闻……但现在自己生死都在这个刘将军手里握着,管他是少年还是婴儿,反正不能招惹。
刘悠见鲍天介绍了自己,仍是笑眯眯的看着伍行健,问候道:“伍将军这几rì辛苦了!”
“末将不敢!”伍行健受宠若惊道:“刘将军面前,末将岂敢称将军,在下荣城副将伍行健见过刘将军!刘将军年纪轻轻便如此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实在是我西路军之幸,朝廷之幸……”
“够了!”刘悠头皮一阵发麻,一开始看这个副将还像是劳碌了几天的老实人,怎么一开口就变成阿谀之辈了,果然是海水不可斗量啊!刘悠收起笑脸,正sè道:“伍副将你可知罪?”
伍行健不知道刘悠翻脸比翻书还快,吓了一跳,“末…末将不知…”
刘悠冷笑道:“你不知?你既然不知那怎么一开始就口称罪将?现在本将军问你你又说不知,戏弄本将军不成?”
“末将…末将未能查明成德水乃是叛徒,害的我军近万将士枉死,确是有罪,还请元帅发落!”
“伍行健,你要记住,此间现在是本将军做主,有罪无罪本将军会弄清楚!若你与那成德水有勾结,无需禀告元帅本将军便可将你斩与马下!”刘悠眯着眼睛,言辞严苛,说完探身对伍行健问道:“伍副将,你信不信?”
伍行健知道这位刘将军是被自己的忽悠激怒了,瞬间流露出杀伐果断的眼神让自己不敢直视,自己要是再敢虚与委蛇,搞不好真就被一旁的鲍天拿来开刀了。
再不敢小觑这个年轻人,伍行健老脸一红,再次单膝跪倒,“末将一时糊涂,请刘将军率黑骑入城!”
荣城的府衙早已没有文职官员办公,所以历来的将军府就搬到了这里,但再好的府邸也经不住一群老粗的折腾,更勿论是换了茬的折腾!有的守将附庸风雅,有的又崇尚武力,偌大的一个府衙被整的这儿几幅字画那儿一堆刀枪,不伦不类至极。
成德水反叛之后,伍行健作为荣城最高将领自然就搬到了这里,不过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老大的风光,就先在城头睡了几晚。现在刘悠和鲍天一来,自己就只能靠边站了。
众人落座,刘悠没有先理会伍行健,而是按之前的计划,让鲍天派人去接管荣城的城防,四门和容易出城之处均有黑骑严加把守,许进不许出。城防的兵将见黑骑出马,二话不说就乖乖缴了械,他们眼中的黑骑就是天兵天将一般,兴不起一丝反抗和质疑之心。
荣城原本的将领见刘悠一来就封锁了荣城,心中不免惴惴,但一看伍行健一点抗争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心里更凉了半截。这时候谁也不敢当出头鸟,只盼着这位刘将军能把自己当成透明人,或者直接把自己当个屁给放了。
等鲍天的副手回报此事已妥,茶已凉了一道,刘悠不以为意的喝了一口,扫了屋中众将一眼问道:“成德水亲信家属是否还在荣城?”
伍行健吞了口唾沫,知道刘将军是要杀人立威了,赶忙道:“成德水的亲信属下都已随他叛逃了出去,至于家属,一直是在凤凰城中。”说毕,接着表忠心道:“末将当时立即搜索了将军府,发现成德水把所有金银都带了去,连将军关防印信都没有留下,看来着实是蓄谋已久,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众人心说这分明是屁话,当然是蓄谋已久,难道是突然得了失心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