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离开只能换来一时安宁,一切还需从长计议,至少也要等医好萧繁的头疾后再说。
眼前分明又是一座困难大山,人却莫名松了口气,沈沐将脸往软枕上埋了埋,精神松懈后人也开始疲惫,闭眼便很快地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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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现,人间还蒙着一层淡淡雾气,来到街上放眼望去,除却早起摆摊的小商小贩,几乎看不到行人。
“阿青去把马车上显眼的装饰去了,”沈沐低头整理腰带,都也不抬的吩咐道,“别弄得太招摇,最好别让人看出这是摄政王府的马车。”
面若粉团的阿青明显还没睡醒,得了吩咐后用力眨眨眼,晃晃脑袋后一溜烟儿地小跑出去了。
这发簪模样普通,又在民间流落近十年,原书中萧繁为了找到它,耗费了不少心力;而沈沐的方法就是借着萧繁得到这发簪的位置,推断这发簪一直就在药镇,再挨家当铺进行查问、一步步将范围缩小,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其找到。
大摇大摆的出城倒也无妨,只是皇宫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摄政王府,低调行事总是没错的。
时间紧急,一人一仆一马车很快便来到城门前,准备出城。
非特殊时期,城门守卫并不会盘查富贵人家的马车,像沈沐一行人这样的,基本都是直接放行通过。
距城门不过数十丈,远远便传来一阵响亮的马蹄声;片刻后,沈沐隔着马车厚厚的卷帘,听见驻守城门的士兵大声地喊了句“九王爷”。
萧桓?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桓并未在此地逗留,马蹄声迅速便弱了下去;车厢内的沈沐依旧万分警觉,吩咐马夫将车直接停在城门外第一棵大树旁。
不说萧桓曾见过阿青、一定能想到沈沐就在车里,光凭他大清早便骑马出城这一点,沈沐就认定了这人是有备而来。
掀开车帘一看,果然便看见萧桓站在毛发锃亮的伊犁马身旁,看见沈沐便拱手作揖,眼神清澈笑容无害,“摄政王大人,好巧。”
“不巧,”沈沐并未下车,不合礼数地坐在马车上,神情淡泊地开口,“不知九王爷要去哪儿?”
蓝衣青年也不遮遮掩掩,简明扼要道,“萧桓打算去药镇,不知摄政王可否要结伴同行?”
“不了,”看着萧桓无懈可击的笑容,沈沐甚者懒得敷衍寒暄,毫不留情地直接怼了回去,
“本王从不和不熟之人结伴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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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抱恙告假了?”
御书房内,萧繁闻言将手中折子放下,抬眸看了眼面前站立的靖谙,一双俊朗的黑眉皱着,“怎么突然病了?吩咐宫中太医去看了吗?”
分明昨晚还好好的。
“府中家丁说只是寻常发热,”靖谙毫无表情地回答,“但负责看守城门的九门提督方才来报,说清晨巡逻时,在城门外亲眼见到一个神似摄政王的人,只因人在马车上没下来所以不敢确认。”
略微停顿片刻,靖谙接着道,“提督还交代了,与神似摄政王之人一起同行的,还有九王爷。”
空气在靖谙话音截止的那一刹瞬间凝固,前一刻还神情如常的萧繁此时面色阴沉,黑眸寒意闪动,就连折子上的手也不知何时紧紧攥了起来。
抬眸看着靖谙,萧繁不怒反笑,低而凉的声音在死一般寂静的屋内响起,
“所以你的意思是,孤的亚父先是来孤这里告假,然后转头便背着孤,同萧桓一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