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碰到了旁边席司宴的小腿。
两人都穿的短裤,这让陈默一下子就没敢继续。
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顿在那儿。
下一秒就察觉到旁边的人翻身侧过来,面对着自己,陈默刚想问他是不是也没睡着,就感觉自己腰间缠上来一只手。
席司宴不是抱着他,而是将他抱着往他自己那边挪了挪。
他的左手抬起放到了陈默的脖子底下,另一只手很自然捋了捋陈默的后背,下巴抵在陈默的额头,声音带着迷蒙,像是清醒又像是睡着过,“睡吧,抱着你睡。”
“很热。”陈默愣了几秒才找到声音。
“替你降降温。”席司宴并没有放开的意思,甚至再将他往怀里揽了揽,接着道:“你刚不是说我皮肤凉。”
陈默无言以对。
席司宴冲了凉水澡的缘故,皮肤的体温确实比自己要低。
但陈默从没有那么贴近地和一个人睡在一起过,更别说他们此刻的姿势已经不是贴近了,他整个人完全是被席司宴抱在怀里。
只不过陈默也没推开就是了。
陈默原本以为自己得僵硬地熬上大半夜。
事实却是,他没多久就睡着了。
而且睡得很好,一点乱七八糟的梦都没有做。
第二天他是被村口的犬吠吵醒的。
乡下人都起得很早,外面的天刚刚露出一点浅灰,家家户户就都有了动静。
陈默醒来的第一眼,就借着窗外模糊的天光,看见了近在咫尺放大的席司宴的脸。
他的胳膊还在自己脖子底下,估计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陈默担心他受不了,抓着他的手腕要把他的手拿出来。
结果手掌刚触上去,就暗道糟糕。
温度明显高得不正常。
他就说,即便是大夏天,一般人也受不了井水的那个凉度。
“席司宴。”陈默撑起上半身推他。
席司宴抬手搭上额头,也不知道是发烧不舒服,还是手麻不适应,陈默看见他眉头蹙得很深。
但他还是很快睁眼,在不太清醒得前提下哑声问他:“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陈默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上去,发现温度比他以为的还要高一些,催促说:“你发烧了,快点起来,我带你去镇上的医院。”
席司宴放任他的贴近,等陈默退开些许,他才用手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开口:“没事,这程度吃点药就行了。”
陈默也知道从村里到镇上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想了想,没反驳,掀开被子边说:“行,那你再睡会儿,我去村委诊所那里给你开点药回来。”
陈默原本就睡在里边,说完就要翻身从席司宴身上跨过去。
结果他翻到一半,被席司宴拦腰阻断。
陈默以为他还顾着开玩笑,拍他手:“放开,别闹。”
“陪你去。”席司宴拖住他,自己半坐起来。
陈默立马说:“这时候你去干什么?不太远,我跑着去的话很快就回来了。”
“那也陪你去。”席司宴的手改握住陈默的手,脚已经搭下了床。
陈默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瞬间突然就懂了席司宴为什么坚持要陪他。他想起在那个中医馆治腿的时候,轻描淡写和席司宴说起过的事。
原来他一直记得。
陈默还跪在床上,而背对着他在穿鞋的席司宴头发还有丝凌乱,他牵着自己放在床边的手握得很紧。这可是席司宴,是绥城席家天子骄子一样的法定继承人,是实验班那么多人口中的席神,是陈默原本印象当中,高傲得坐在车里,不屑下车踏足这里的少年人,也是后来那个酒桌生意场生人勿近的席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