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露出萧覃喜出望外的脸。待两人进屋,他关好门,道:“齐兄,宋兄,怎么这么早?”
“新出炉的烙饼,要不要?”
齐钰扬了扬手里的烙饼,“你也起这么早,脸色还这么差。”
闻言,萧覃愁眉苦脸地坐了下来。没了笑意,他的状态显得格外疲倦:“我好几宿没睡好了,昨夜更是一夜没睡。”
齐钰觉得不对:“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几日……大概有一周了吧。”
萧覃晃了晃头,“别的倒也没什么,就是平白无故会累。”
宋思凡蹙眉问:“薛义理他们没找郎中给你看吗?”
“看了。但只是开了几贴药方,说是气血亏空。”
萧覃说着,又想到了什么,“我的药还在楼下熬着,应该快好了。”
齐钰道:“我去拿吧。”
厨房倒也不远,就在楼下,一大早宋思凡还用过。他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药味。
里面还有轻微的动静,似乎有人在里面。齐钰也没多想,以为是谁起早了来找吃的,推门便走了进去。
他的突然到来让里面的人吃了一惊,连掩饰的动作都忘记了,僵在原地足有片刻。齐钰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随即定在了他的手上:“公子覃的药是在……你在做什么?”
对方猛地一个激灵,就要收手,却被齐钰一把抓住:“这是什么!”
他夺过那人手里的东西,倒在手中,竟然倒出了白色的粉末。齐钰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什么,最初的不敢置信后,转为了熊熊怒火:“你竟然敢给公子覃下毒?!”
对方惊恐地看着他,齐钰却蓦地冷静了下来,直接抬手敲晕了他。
他望着那盅被人下了毒的药,径直端起来倒光了,头脑中的想法却定了下来。
齐钰看着脚边昏倒的人,对方晕倒之前分明是想要喊人,说明他不怕被更多人发现,也说明……这件事经过了薛义理的授意。
他攥紧了拳头,恍然发现薛义理比他想象得更有野心,也更加可怕。
他在用毒药,慢慢控制萧覃,他分明是要把萧覃当做只受自己掌控的傀儡!
好像从一场荒诞无稽的戏剧中猛然醒了过来,曾经固执坚持的信念此刻开始摇摇欲坠。
什么复辟燕陵,什么夺回故土,仿佛是一场骗局,一个笑话。
手指被烧得滚烫的药罐燎过,齐钰被烫得一缩,又狠狠咬紧了牙关。
不行!他要带宋思凡和萧覃离开这里!
玉佩也已经当掉了,足够这一路上的开销,不能再等了,现在就要离开,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齐钰沉沉想着,推开门,脚步急促地要往楼上跑去。
然而下一秒,一阵钝痛从后脑处传来,他还没来得及大喊,就被一记闷棍敲晕过去,随即失去了意识。
*
“怎么还没回来?”
宋思凡端着冷掉的茶水,忍不住道,“拿个药要这么久吗?”
萧覃也在疑惑:“不应该啊,这都有一会儿了。是不是我的药还没好,齐兄多等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