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了那么久电话,我说不打扰他了。
倪匡兄说:“欢迎得很,我现在是门前冷落电话少呀。”
哈哈哈哈,大笑中收了线。
气死
吴宇森从洛杉矶来电,说要倪匡兄的联络,有位研究香港武侠片的老外想找他做访问。我按惯例,一定要先问过倪匡兄本人,才可以把电话号码讲出去。
香港深夜两点,那边早上十点。这次他听了,没有先来哈哈哈哈四声的大笑。
“吵醒你了?”我问。
“没有,没有。”他虽然那么说,但到底听得出刚起床。
“通常睡到几点?”
他回答:“没什么几点不几点,在这里日子快活,要几点就是几点。”
说得也是,反正什么事都不必做了。时间观念,要来干嘛?
“还好你现在来电话,”他说,“前几天生了一场大病,话都说不出。”
“什么?”我即刻担心起来,“什么病那么严重?”
脑里,出现了癌症、心脏病、血管破裂,甚至于糖尿,但糖尿和说不说得出话无关呀。
“大伤风。”他说出答案。
“伤风又是什么病了?”我大叫,“在英国,你找医生看伤风,医生也会把你赶出来!”
倪匡兄这时才四声大笑起来。
“倪太没回香港吧?”我问。
他说:“好在她过完农历年才走,不然我孤苦伶仃一个人,要看医生的话,连交通工具也成问题。”
想想,这不是开玩笑的,我建议:“不如请一个家政助理。”
“地方小,工人怎么住得下?”他说。
还算小?近万的屋子和花园,香港住几百尺公寓的人也挤得下菲律宾女佣了。说这种话,不把我们都气死才怪。
。。
头脑坏掉
“你都知道我的屋子古里古怪,像个烤面包炉,只有一个卧室嘛。”倪匡兄抱怨。
“可以在花园建多一间工人房。”我说。
他大笑:“政府哪会允许?”
“不然叫她住车库好了。”
倪匡兄好像猜到我要说什么:“别那么多馊主意。”
“请一个钟点的也行呀。”我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是勇婆。”他指正。
“对对。”我说,“有些香港人,就算夫妻两个,也请了一个做家务,一个烧菜的。”
“何止?”他说,“我在香港认识一个女的,家里有十几个菲律宾助理,我猜她有一铺请菲律宾工人的瘾,连别墅在内,一共三十个,我对她说:要是你去竞选菲律宾总统,至少有三十票,哈哈哈哈。”
“病怎么医好的?”我又关心起来。
“医生给我吃一种药,每天一粒,五天之后全好了。”
“有那么好的伤风药?”
我问:“吃了会不会昏昏欲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