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听了贾琏一番话,眼睛瞪得像铜铃,头摇得像拨浪鼓:“你胡说!”略顿一下,阿曼也想起之前贾琏说他去北门外是守株待兔的。于是冷笑道:“你诈我?”
贾琏见阿曼反应过来,也没往心里去。而是转身对袁章说:“袁大人,能否请昨日督院街的侍卫和云上楼的掌柜上堂作证。”
这些证人本就已经到了刑部,很快就被传唤上堂。通过众人供诉,阿曼一行人离开督院街之后,阿曼留下的人根本就没和护龙卫们激战多久,就且战且退的逃了。
听到这里,阿曼如招雷击,颓然的跪在那里,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函关先生说你们汉人皇帝和他有血海深仇,他恨你们入骨。”不过接下来的话都不用贾琏说了,阿曼有喃喃自语的道:“是啊,你们汉人素来狡诈,函关先生就算恨你们汉人皇帝,也有可能出卖本王。”
袁章怕他说下去冲撞了景和帝,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人犯,你是何身份,为何到我朝盗取堪舆图,同党是谁,从实招来!”
阿曼依旧什么都不肯说,袁章直接命人将戴权提来。
戴权这些时日吃够了苦,但想着自己无子无嗣,又是细作身份落入大理寺天牢,招与不招,皆是死路一条,不如咬紧了牙关,为西海国多出一份力,故而十分嘴硬,无论遭遇什么样的酷刑,不是一言不发,就是破口大骂。
这日官差押他上堂,他依旧一路骂骂咧咧,什么‘要命有一条,其他全然不知。’什么‘你们这些走狗,当如也不知道是谁跪下来讨好你戴爷爷,连爷爷的脚都舔,现在倒这样对你戴爷爷吆三喝四了’。
戴权刚进刑部衙门的大院,堂上众人就听见了他的骂声,他走一路,骂一路,到了堂上,猛然看见跪在地上的阿曼,就跟一个疯子突然清醒了似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地上的阿曼:“小,小王爷,您不是出城去了吗?”
阿曼抬头看了一眼戴权,道:“戴公公,您吃苦了。”
戴权又抬眼向贾代善瞪去,瞪了贾代善,又转向贾琏,最终咬牙切齿的道:“又是你们呢!”然后又转向阿曼哭道:“小王爷,我留给你的人呢,函关先生没送你出城吗?”戴权这真是哭得老泪纵横。他卧薪藏胆几十载,虽然成为一代权宦,到底是个阉人,能一步一步上来,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如今不但功亏一篑,连阿曼王子都成了阶下囚。戴权越哭越伤心,也不知道是哭大计成空,还是哭这几十年回不去的岁月。
公堂之上,自然是容不得他继续哭哭啼啼,袁章一拍惊堂木,道:“人犯不得喧哗。”
戴权实在是情绪十分激动,到了这步田地还管什么公堂不公堂,只是一味痛哭。直到袁章道继续喧哗,便先打阿曼的板子,戴权才安静下来。
等阿曼和戴权主仆平复一阵,才继续审案。
当戴权听说函关先生已经逃走的消息,瞪大了眼睛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让人看着他的,他若敢异动,立刻就会有人取他性命在!”
贾琏听到这里,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对珠帘处一礼,才对袁章道:“袁大人,小人是否可以问戴权几句话。”
袁章道:“二公子请。”
贾琏又转身对戴权道:“戴公公,这个函关先生什么姓名来历,你是否可以告诉我?若是你说得详细些,说不定还有希望报了这卖主之仇。”
戴权知道贾琏狡猾,冷笑道:“谁知道你有耍什么花招,说不定函关先生也被你们拿下了,却在这里诓骗我!”
贾琏道:“若是函关先生已经被捉拿归案,谁还稀罕来问你?不过你不肯说也就罢了。这人是你们西海国的王子?”贾琏一指阿曼,接着道:“便是你戴权用人失策,才导致他落入我朝手中,那些堪舆图也追回来了。你不愿面对自己的失策,不愿说也是正常。”
戴权知道贾琏这是激将法,但他实在好奇函关先生怎么逃脱的,心道:贾琏虽然诡计多端,但他说得也对,左右阿曼王子已经落入朝廷手中,若是不知道函关怎么逃的,自己死不瞑目。
于是戴权瞪着贾琏道:“我将函关的底细告诉你,你真能将其捉回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