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最重要的东西都被你们拿走了,别的当然只能算小东西。”秦良玉的话有些咄咄逼人。
温棠皱了皱眉,冷着脸站在原处。
大厅内弥漫起了硝烟。
纪辉云赶紧倒了杯茶,让温棠坐下,将茶递给她。
“棠棠,你母亲情绪有些不太好,你别见怪。”
温棠接过了茶,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声。
“你想要拿什么东西?”纪盛宏看着坐下的温棠,话语间依然有几分不满。
温棠没有很快回答,她淡然地抬起眼睑扫了一眼纪盛宏,又垂下眼眸看着茶杯里的一片茶叶。
“一只木船。”许久,温棠出声。
听到她的话,几人面上都有了些疑惑。
温棠抿了一口茶,这才缓慢地接着说:“辞年父亲留下的,他亲手雕刻来送给辞年的木船。”
听到温棠提起纪辉兴,大厅里的气氛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温棠将茶杯用两指捏着,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另一只手托着脸,笑着看向秦良玉。
“本来就是辞年的东西,我现在来要回,不过分吧?”
虽然温棠是笑着,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想辞年父亲的遗物总该是留在这里的吧。”
“没有。”秦良玉转过了脸,不再看着温棠。
温棠手里的动作一顿,茶色的眼眸凝视着秦良玉。
“就在那条船上,是秦家和纪家去收捡了他的东西,怎么会没有。”
“什么东西,一堆没用的破烂,早就扔了个干净!”纪盛宏听到温棠提起纪辉兴就觉得晦气,脸上的不耐烦显露无遗,“早都死了个干净,还留着那些东西做什么?”
温棠嘴角的笑渐渐消散,她看着纪盛宏脸上的厌烦,沉默了下来。
两秒后,她再次开口。
“他好歹也是你的儿子,你何必做出这个样子。”
“我的儿子又怎样,有他这样的儿子就是我一辈子的耻辱!”纪盛宏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
纪辉云赶紧阻拦纪盛宏,“爸,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说,他做了这种丑事,我还得供着他不成?”纪盛宏一把推开纪辉云的手。
温棠脸上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她盯着纪盛宏,缓缓开口。
“据我所知,你也从来没有供着过他,虽然辞年父亲是你的儿子,但是在盛宏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你因为你的妻子的死而冷落了他二十多年,对他不闻不问,没有给过他任何的帮助和照顾,所以他才会年纪轻轻地就独自去海上跑货。”
“你对伯父宠爱有加,当时的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大儿子受宠,伯父在盛宏混得风生水起,可辞年的父亲却无人问津。”
温棠顿了几秒,又说:“我想他大概也是想让你能看得起他,所以才去了海上。但那仍然没有得到你的注意,公众也从来没有关注过他,如果不是后来他娶了秦家的小姐,恐怕早就被你忘得干干净净。”
“当然,他和你是真心相爱的,并非想借助你的名气。”温棠看向秦良玉,淡淡地接了一句。
“闭嘴!”秦良玉怒视着温棠,丝毫不想再听到她和纪辉兴以前的事情。
而温棠只是淡然地移开了视线,看向坐在一起的纪辉云和纪盛宏二人。
纪辉云脸上早就有了愧疚之色,可纪盛宏却紧闭着嘴,丝毫不为此所动容。
温棠再次垂下了眼睑,蝶翼般的睫毛盖在眼眸上,掩去了其中神色。
许久。
她轻笑了一声,清冷的声音传入纪盛宏的耳朵。
“看来过了二十多年,你还是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