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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檀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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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号早上7点半,梵音和白鹿司一起出门。
白鹿司骑着他的电动车去上学,梵音坐上网约车,去往霍毓钟所在的橡树林监狱。
戴着耳机听了一路的歌,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监狱孤零零地坐落在荒郊野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即使阳光照耀,看起来依旧灰败而晦暗,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等到九点开门,梵音按照流程办好手续,通过一道安检门,来到了会见室。
等了大概十分钟,霍毓钟出现在隔离栏的另一边。
男人穿着灰蓝色的囚服,个子很高,身形健壮,看起来在监狱里没少锻炼身体。虽然留着难看的平头,但他有一张堪称英俊的脸,梵音可以从这张脸上看到一点霍云蒸的影子。
狱警帮霍毓钟解开手铐,他边活动手腕,边走到梵音对面坐下。
中间隔着一道隔音玻璃,要用话机才能交谈。
“霍叔叔,”梵音直视着对面的男人,“好久不见。”
霍毓钟直截了当地说:“你爸妈的事,警察早就审过我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梵音说:“我不是为这件事来的。”
霍毓钟问:“那你来干嘛?”
话音刚落,他蓦地流露出一点紧张和期待:“是云蒸让你来的吗?”
梵音查过,监狱并非与世隔绝,除了每月两次的探视,还有两次打电话的机会,也可以通信,霍铭鼐有的是办法把霍云蒸的死讯告诉霍毓钟,但他显然没这么做,霍毓钟还被蒙在鼓里。
霍铭鼐大概丝毫没把霍毓钟这个哥哥放在眼里,否则他也不会对霍云蒸做出那种事。
梵音说:“我是来告诉你,霍云蒸自杀了。”
霍毓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没听到梵音说的话。
他无声地盯着梵音看了足有一分钟,语气冷硬地说:“你再说一遍。”
梵音平静地说:“5月9号下午,霍云蒸从传媒大学新闻学院办公楼的楼顶跳了下来,当场死亡。5月15号,我把霍云蒸的骨灰葬在了雪峰陵园,墓地是她自己挑的,买墓地的钱是她自己挣的。你知道她是怎么挣的吗?”
霍毓钟紧抿双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瞪出了红血丝,瞪出了眼泪。
梵音有点意外。
霍毓钟竟然会流泪。
在池含白的记忆里,霍云蒸几乎从来没跟她提起过霍毓钟,在霍毓钟入狱后的这两年多,霍云蒸也从来没有探视过他,当他已经死了。
所以梵音想当然地就以为,霍毓钟不爱霍云蒸,霍云蒸憎恨霍毓钟。
但霍毓钟的眼泪让她想到那天在雪峰陵园白锦城对她说的那番话:其实人的很多行为都是没有准确答案可言的,犹豫不决、反复无常、爱恨不分、混沌不明就是大部分人的常态。
或许霍云蒸是爱霍毓钟的,正因为爱,才会更加恨,恨他害死了她妈妈,恨他毁掉了她的生活乃至整个人生。
梵音继续心平气和地说:“如果你没有把霍云蒸的抚养权委托给你弟弟,而是让她一直住在我家,我敢保证,她绝对不会自杀。”
霍毓钟用手抹了把脸,神情忽然变得愤怒而凶狠:“你妈搞我老婆,给我戴绿帽子,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绝对不可能让她养我女儿。”
梵音呆住。
原来,成治碧的情人是江怜南,友情只是爱情的保护色。
原来,成治碧和池景铄根本不是什么开放式婚姻,而是形婚。
怪不得江怜南的死会给成治碧造成那样沉重的打击,两年时间都没能让她彻底走出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