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悲痛到极点的时候,是哭不出声的,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喉咙,令她无法呼吸,梵音根本来不及挣扎,意识就被拖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她又一次被这具身体囚禁了。
沉睡了不知多久,梵音悠然醒转,掀开眼帘,却没有看到光亮。
她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醒了,张了张嘴,尝试了好几次才发出微弱的声音:“白叔叔……你在吗?”
不远处的沙发上陡然有了动静:“小池,是你在叫我吗?”
是白锦城的声音,梵音瞬间安心了,“嗯”了一声。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灯光亮起,虽然很柔弱,梵音还是觉得刺眼,合上了眼睛。
白锦城温柔沙哑的声音近在耳边:“是不是很难受?我去叫医生。”
“不用,”梵音闭着眼睛说,“我没事。”
白锦城重重松了口气。
梵音尝试着睁眼:“我睡了多久?”
白锦城说:“两天一夜。”
梵音说:“天亮之后,你让警察过来吧。”
白锦城想起她那天因为悲痛过度陷入休克差点死掉的情形就后怕,难免担心:“不用勉强,等养好身体再说。”
“没关系,我撑得住,”梵音说,“我想帮助警察,尽快抓到凶手,替我父母报仇。”
白锦城没再多说,喂她喝了点水,就又睡下了。
破晓时分,梵音醒了。
那场剧烈的情绪波动好像打通了这具身体的任督二脉,她惊喜地发现四肢可以小幅度地活动了,不过还是使不上力气。
这一个多月全靠输营养液维持这具身体的基本生命体征,各项机能都需要一个自然恢复的过程,急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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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道理梵音都懂,但干躺着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犹如温水煮青蛙,堪称一种酷刑。
即使有白锦城这样人美心善的oga贴身照顾她,她也快受不了了。
阳光照进病房的时候,白锦城醒了。
即使他顶着睡乱的头发皱着脸打呵欠,也是赏心悦目的。
“早。”
白锦城被突然响起的说话声吓了一跳,随即扭脸看过来,冲她展露微笑,慵懒而沙哑地回一句“早上好”。
梵音一边欣赏一边忍不住想,一举一动都如此迷人的顶级钓系oga,谁看谁不迷糊,只要是他想得到的人,随便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勾到手吧。
突然有点羡慕池景铄了,既得到了白锦城的人又得到了他的心,就算英年早逝也值得了。
白锦城先把女护工叫来帮梵音洗脸擦身,他才去洗漱。
护工解开病号服的扣子后,梵音一垂眼,就看到了胸腹上纵横交错的几道疤痕。
疤还很新,像几条肉色的蜈蚣趴在苍白的皮肤上。
梵音只看了一眼就急忙移开视线。
老鼠和蛇她都不怕,就是怕虫子,蟑螂、蜘蛛、蜈蚣之类的她看到就会头皮发麻手脚发软。
她现在头皮就很麻。
梵音:小复小复,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怎么样?
系统:正常水平。
梵音:我肚子上的几道疤可以祛干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