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恒,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肃王心中复杂,他起身,背对着负手而立,眸光没有焦距,“待我与她约好日子,便送你离开。”
万沁儿问道:“你就这么想让我走?继恒,万妃已经死了。”
肃王神色复杂的回首看她,“你了解我,我同样也了解你,你为何会来找我?仅仅是为了安阳?”
万沁儿的面色有了细微的变化。他什么都知道,却一直什么都不说。
“你兄长的死,我虽然很遗憾,但事实已经造成,你侄女也给你兄长报了仇,裴氏的死,就到此为止。”
一切都回不到最初,他如今肩负的是追随他的十几万将士的兴衰荣辱与身家性命,即使心中有憾,也只能狠下心做决定。
肃王看着院中的木芙蓉,想起幼时在宫中和她初次相见,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色,仿佛和当年一样的澄澈。
万沁儿神色怔忡,看着他消瘦却不羸弱的背影即将踏出院落。
情绪上了头,她对自己说只任性这一次,提起裙摆追了上去,如乳燕投林般。肃王听到身后动静,回身时变被她抱了满怀。
她面上已无声落满了泪,让他心尖发颤。终究,他还是抬起手臂环抱住了她,越来越紧。
她骤然崩溃,嚎啕大哭。向来情绪不外露的人,仿佛见到了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勾起她这么多年深埋藏在心底的不如意在瞬间决堤。
木芙蓉在院中静静的绽放,蚊虫鸟叫声消失不见,一时之间,整片空间内都充斥着她的哭声。
二人相拥良久,直到她渐渐平息,他带着茧的干燥粗糙的指腹抹去了她眼下的泪水,叹息道:“莫哭了”。
她吸着鼻子,笑着笑着就又哭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日后好好活着。”
她终究是放开了他,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落门口,她失魂落魄的坐回了石桌前。
在北上时,老国公派去的暗卫已经告知了她齐王和瑾澜已经拿下凉州的事实,她也知晓了瑾澜已经杀了裴氏给兄长报了仇。
她什么都知晓,更是知晓兄长是受了她的牵连才会窝囊的死于内宅手段,她如何能过自己的良心这一关。
她找到肃王,挑拨他父子三人的关系,挑拨他和他的臣属之间的关系,就是为了可以可以做些什么而帮助到瑾澜。
继恒他什么都知晓,却一直没有言语。
万瑾澜的信到了肃王手上的翌日,萧沣从临戎发去的密函也到了肃王手中。
萧沣邀他共击北戎,并定下了东西合围的策略。
“王爷,我们或可趁此举重创齐王。”谋臣知晓自己的提议一点都不光明磊落,故而声音中带着几分气短。
肃王沉声说道:“同为大魏子民,若能将北戎一举击退,大伤其元气,对大魏百姓也是功德一桩。”
“至于本王和齐王的争锋,便以谁先攻占了京都为结束。”
肃王一锤定音,让麾下诸位守将和谋臣们大惊失色。
“王爷怎可如此草率?”
众人皆不赞同。
肃王说道:“尔等可看过百姓如今所过的日子?大魏经不起内耗了。”
肃王不再言语,将约定写在信中,让人送去临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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