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知道了。”她不再言语,脸上现出一抹讲说不清的失落之意,转而扭身进了房。
她知道,京里来的刺客是真的,他做扣也是真的,唯有那拿刀抵着她的黑衣人不是真的,是孟砚泓有意安排的,就连他说去宁阳县的事也是假的,只是随意同她指了一处,他就是想知道,姚静檀究竟会不会将自己的去处讲出去。
显然,他已经有了答案了,这拙劣的试探,却仍没有让他得到满意的答案。
甚至只是一把刀抵在她面前,甚至称不上是威逼利诱她便将什么都说了。
对此姚静檀也承认,明明说的是宁阳县十里亭,她为了保全自己,留存一丝可能性,只报了宁阳县,可这不是孟砚泓想要的结果。
这次孟砚泓真的生气了,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讲是伤心。
他本以为,两个人都这般亲密了,本以为自己连心都掏给她了,就算不能彻底回到从前,好歹较之前能稍好些,哪怕只稍好一些。
可谁知,仍是这个结果。
本以为她会挣扎,会犹豫,或是会说出个假的去处来骗骗,可她没有。
今日刺客是真,黑衣人却是让柳青叶混水摸鱼,当柳青叶将原话告诉他的时候,他的心当真是凉透了。
或许他本就不该这样拙劣的试探。
将手头的事处理干净后已是后半夜,张进宝送了宵夜进来,瞧着孟砚泓脸色不好,还以为他是为了刺客的事烦心,将雪梨汤放才放在桌案上,一句话都未来得及讲只见桌前坐着的人猛的站起身,一扬手将整盅热汤打落在地。
瓷盅碎成若干,热汤洒的满处都是,上头还散着腾腾的热气,将张进宝吓了个半死。
三皇子脾气自小算不得好,却也不是随便发火之人,如今这样失态,还是头一次。
张进宝忙跪下,一脸惊恐色,“三皇子息怒!”
碎瓷片碎裂之音竟然意外的让他感到很是痛快。
孟砚泓低喘了几口气,而后问道:“姚静檀呢?”
瞧他面色不善,张进宝很快便意识到,许是这般生气是因为三姑娘的原故,只好原话道:“三姑娘应是吓着了,一直在房里没见着出来。”
“今日你同她说话时,她可曾”他抬眸,宽长的眼尾泛着红,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可是他仍然不甘心,“她可曾问过我?”
张进宝心虚的低下头去,未敢答话,只摇了摇头,却还不忘给姚静檀寻着托词,“三姑娘胆子小”
“她胆子小”孟砚泓不由冷笑两声,身形摇摇晃晃朝后退去,“出去吧。”
今天孟砚泓不打算去找姚静檀,即便,很想见她。
张进宝自地上站起身来,而后徒手收了碎掉的瓷片小心翼翼的退出去,门才一推开,便与姚静檀头个顶头,他想着屋里的人正发火,她这可谓是及时雨,便有意稍抬了声线道:“三姑娘,您来了!”
果然,屋里头头顶一片阴云的人此刻听到这几个字,眸色显见的一亮。
说不开心,是假的。
提裙入门,姚静檀一眼便瞧见满地的狼藉,这人是才发过火气,她绕了地上的水渍行至桌案前,将自己带来的宵夜搁到桌上,并未打算长留在此,而是扭身离开,一言不发。
余光瞧见她这动作一气呵成,本以为她要说些什么,哪知她抬腿便跑,装模作样的人也终未装得下去,“站住!”
前面人影脚步顿住,却未回头。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吗?”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到底心里还是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