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起的高马尾,随意挽成丸子头,“师父,今天博物馆那边是不是要送一批新的青铜器过来?”
“嗯。”
“大概还得一会功夫。”
徐有林看了眼窗外明媚的光线,说:“今天光线不错。前阵子复制的那尊青铜器,今个儿可以去尝试着做旧调色了。”
晚棠点点头,“好。”从一旁的木衣架上取下白褂子套在身上,折到一旁的木柜,将抽屉里的颜料都取了出来。
今日天气好,适合做旧调色。上个周连着阴了一星期,雾霾严重,院子里阴沉沉的,光透不进来。
做青铜修复这个行当,忌讳灯下做色,都是等着自然光。
有时候因为天气不好的缘故,青铜修复差的那一道工序,愣是要拖上许久的功夫。
“师父,我去弄点纯水。”
自来水直接用文物上,是不妥的。得做点里面没有氯离子的,也就是纯水。
因为氯离子对文物有一定的腐蚀作用。
晚棠将放在木门后的,那提有点掉漆的开水壶拎在手上,跨出门槛时,对门外正在给植物浇水的徐有林说了一声。
“好嘞。”
徐有林给院子里所有的植物浇完水,将水壶放在角落,将手里的水渍擦干,回到了修复科室。
房间大约四十多平,没有隔断,中间是经行修复工作的大工作台,上面摆着好几件送过来等待修复的青铜器。
周晚棠目前还没有掌握,光凭手感就能感受到颜料的具体克数,因此在柜里拿出先前购买的电子称。
取了颜料,在里面加了点制作的纯水,而后拿着搅拌棒搅拌几下,将颜料和匀。
对比着工作台上摆放着的那尊真迹,从各个方位,一点点比对着调试。
*
中午吃饭,周晚棠走到书画装裱科,等待邬紫越出来,两人一同到宫外的小吃街吃晚饭。
老一辈饮食清淡,吃不惯年轻人喜欢的重辣重油重盐口味。
邬紫越从科室出来,两人走在红墙下,树影晃动,她问:
“晚棠,今天中午去吃什么?还是之前的那家盖浇饭的酸辣土豆丝吗?”
周晚棠觑她一眼:“我们上个周,已经连续三天中午都在吃酸辣土豆丝了。”为了强调三天,她还特地做了一个手势。
经此一提,邬紫越浑身恶寒,“不吃了。换一个。”
“那吃什么?真是纠结。”
她话话落,晚棠打了个喷嚏,“邬紫越,是不是你在说我啊?”
“我可没有,”她往前跑了两步,“你就别诬陷我了。”
两个年轻人在这条红墙窄巷下打打闹闹,从车棚取走自行车后,便穿梭在巷子里。
感受红墙下,树荫生风的快感。
午饭两人是在一家小餐馆里解决的,一碗青椒肉丝盖浇饭,饱腹感十足。
中午徐有林需要午休,晚棠没什么困意。和邬紫越为了消食,从巷口出去,拐到了太和殿。
今日天气晴朗,云层分明。周一故宫是闭馆的,太和门广场上空无一人。
邬紫越在拍照,她也打开相机模式,对着蔚蓝清澈的天空拍了张照片,准备发个朋友圈。
点开微信,才发现通讯录那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戳进去一看,备注消息——商时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