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丽不是个能守得住秘密的人,为了不在石头面前露出马脚,她每晚都着急忙慌的赶在石头回来之前睡着。
母女两人如约而至,红袖她们也早已习惯小姐时常和程一独处,和护卫们一起守在楼下。
程丽焦急不已,红袖他们对顾禀熟悉无比,就算顾禀改头换面,定然也会被一眼认出。
会不会今日的碰面会是无功而返?
她这厢正暗自神伤,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进来了个程丽意想不到之人。
眼前之人有些眼熟,但她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
“在下傅瑢,冒昧打扰夫人,还请见谅。”傅瑢眼明手快的关上房门后风度翩翩向她告罪。
“傅大人?”程丽在脑中搜寻了许久,终于把眼前这个人和傅瑢的名字结合到了一起。
“时间紧急,我们长话短说,夫人勿怪。”傅瑢扫了眼程一,“可否请夫人秉退婢女,有些话我要与夫人单独密谈。”
“这是我女儿,并非婢女。傅大人有话请直言。”
傅瑢面露异色,可是随即立刻将重心重新转回今日见面的原因上,他眉若点漆男生女相,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让人见之忘俗。
此刻,他长叹一口气,一双满含星辰的眼眸直直望向程丽,直言不讳道,“你可知你夫君有通敌叛国之举,有不臣之心!”
程丽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立刻从凳子上站起身,“傅大人诱我前来,就是为了这句话?恕我不奉陪了!”
简直莫名其妙,一会儿是谷雨林要造反,一会儿是石头要造反,到底还有多少人要造反?
“谷雨林如今腹背受敌,被人架空兵权,很快就撑不住了!大梁朝倾覆,百姓流离失所战火连天只在夫人一念之间!”
傅瑢的这句话让手已经放在门栓上的程丽停住了脚步。
“如今,能平息战火的只有夫人,傅瑢为天下万民请命,请夫人救百姓于水火,救黎民苍生于危难!”
程丽身子抖了抖,无力的倚靠在门板上,声音冰冷而疲惫,“傅大人找错了人,我一个深宅妇人,大字不识,国家兴亡的大事又岂是我能左右的?傅大人也太看得起我了。”
“关翊谦以下犯上,毒死先帝,又用妖道控制圣上,如今,朝廷已是他的一言堂。北境失守,谷将军被人暗算危在旦夕,军队人人自危,军心涣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关翊谦此举无异于玩火自焚,可是北境战线关乎到社稷苍生,朝堂不是他关翊谦公报私仇玩弄权术的地方,他再不收手,就为时已晚了!”
“夫人可知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最坏的结果……程丽想象的到,北境一旦失守,北方突厥骑兵挥师南下,偃月城并无天险,几乎顷刻间便会沦为突厥的囊中物。
国都沦陷,战火四起,硝烟弥漫,民不聊生。
届时,百姓的日子会比如今艰难千倍万倍。
“俗话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如今危难之际,正是傅大人为民请命之时,傅大人何必为难我一弱女子。”
程丽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石头会置万民于不顾,对于傅瑢所言,她一丝也不信。
“在下如今一介白身,实在担不起傅大人三个字,夫人唤在下傅瑢即可。”
傅家世代簪缨,傅瑢的父亲是当朝尚书傅瑢年少之时就名动天下,连林夫子对他也憧憬不已。
他本人又深受先帝喜爱,怎么会是一介白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