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肩胛骨,蝴蝶一般,凛冽地轻颤。
衣衫下瘦削的腰背,肋骨的痕迹都清晰。
他知道他瘦,可是第一次觉得,他瘦得这样可怜而无助。
却又硬硬的撑着,满身的骨骼都凸显。
像一层壳。
他熄了灯上床,脸贴在他背上:怎么了,谁又惹你?
公孙策一个转身,面对着面,看不见彼此的眉目,可是容貌再清楚不过。
他说:庞统,你可否……
庞统说:什么?
他停顿一下:……可否明日准备好早餐,等我起床?
那人刮刮他的鼻尖:哪日不是我备好早餐,等待公子你?
他迷迷糊糊地嘟囔:哪日都是吗……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他自己再清醒不过,相遇的瞬间,他便软了身心,只等容纳他的一切,他全部都是他的,只是他不肯相信。
他当然信他,可是为何世间那么多的巧合,堪堪全被他遇到。
他想问他,你可否爱我。
只是这样,而已。
他知道他会说是,但是怎样说呢。
痛痛快快地说,他嫌不够慎重。
犹犹豫豫地说,他嫌不够爽脆。
怎样都不好,还不如不问。
来不及万念俱灰的心里,早一步千疮百孔的信仰。
他爱他,有时候,又与他无关。
第二日庞统起得早,一夜的大雪,有点天光,便映亮了。
他做好早饭,展昭和白玉堂已经在外面堆了个小雪人。
公孙策还把头埋在枕头里,他唤他一声,那人抬起乱蓬蓬的头,鼻尖上挂了细汗,眼睛眯着,嘴角一直在抖。
庞统一摸他的额头,虚虚得热着,竟是发烧了。
他这两天没有受凉,心情倒是有些莫名的起伏,庞统抱他起来:来,穿衣服,咱们去医院。
公孙策摇头:我不去……退烧药就行了。
退烧药倒是有,他喂他喝了半碗米粥,吃了药,加了被子,他像小犬一般,缩成一团,又睡过去。
怎么就发烧了呢?
过了中午,大雪又铺天盖地。
公孙策的烧退了,人却不醒,舒展了四肢,高床大被,一派祥和。
这时有人按门铃,展昭奔过去开了大门,进来的却是耶律叔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