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诛灭破军的时候,做过别的事吗?为什么你不能入轮回?”
乌梦榆一怔,不能入轮回?这世上不能入轮回的人只有沾染大杀孽大恶孽的人。
很快她意识到,应该是她用慈悲咒转移了季识逍身上的杀孽的缘故。
她迎着季识逍的眼神,忽然有些耻于说出自己做了什么——
这样说出来的话,好像显得自己不是那么罪大恶极一样,好像就可以减轻曾经造成的伤害一样。
“我……”她拖慢语速,绞尽脑汁开始编借口。
季识逍忽然凑过来,轻轻地、很快地亲了下她的唇,像一阵柔软的风抚过,好像一个迟到了许多年的亲吻。
如果当年最后分别的时候,也有这样一个轻轻的吻,是不是就不会怀揣着仇恨和意难平度过了这么多年。
乌梦榆一怔,对上了季识逍盛满月光的眼睛。
季识逍可真是个阴晴不定的人,明明刚刚还一副冷冰冰拿剑指着她,现在却又做出这么温情的样子。她想。
可是不得不承认,她好像被这个吻安抚了。
“别骗我了。”季识逍道。
乌梦榆垂着眼,避开季识逍的眼神:“……我当时用了慈悲咒,想把你身上的杀孽转移到我的身上,这样,至少你可以入轮回。”
她许久没有听到季识逍的答话,一抬眼,立即就迎上了季识逍的眼神。
他看得这样专注。乌梦榆不合时宜地想起来,她刚刚哭了那么久,现在的脸肯定很丑,她伸出手挡住眼睛的部分,“好啦好啦,你别看啦,把我现在的样子忘掉。”
“我知道你很感动,但其实……还是对不起。”
季识逍的手在她的脸上碰了碰,道:“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他停顿了下,“我们回归雪成婚吧。”
咦。
一瞬间乌梦榆觉得自己经历了大悲大喜,她好久没有感受到过这种心情了,仿佛回到了归雪看到桃花开的时候。
“虽然……但是,求婚的时候不是应该漂漂亮亮的吗,”她指了指这周遭空荡荡的阴影,“这里也太敷衍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她撑着剑站起来,“先回去睡觉吧,我与姝颐他们约好了明天要商议舍利子的事情的……”
季识逍伸手,将乌梦榆拦腰抱起来——
御剑向来时的路回去,乌梦榆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瞧起来很快就睡着了。
白玉京的夜晚总是很冷,仿佛要与喧哗的白日形成一种明烈的对比。
在轻轻的风声里,怀里的人很像是说了句梦话,或者是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好。”
*
乌梦榆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好像睡了长长的又安稳的一觉。
然而她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季识逍靠在一张椅子上,闭着眼睛,呼吸平和,瞧起来就像是在椅子上睡了一觉。
他醒过来之后道:“起床之后随我出去一趟吧。”
乌梦榆:“你不会……在椅子上睡了一觉吧?”
季识逍点点头,道:“从现在开始,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直到破军此事了结。”
乌梦榆被他这番行径冲淡了几分悲伤,惊道:“那我要沐浴,要换衣服怎么办,你你也要跟着?”
季识逍再点点头,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