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样子,她望着笔下一点一点快要成型的图案,心里亦被这样的情形塞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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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西镇,郑家府上,郑生业找来大夫将郑宇的病看好之后,便离去了。郑生业望着天空,长叹一声,幸好老天保佑,让他还能有子孙送终。只是这其中发生的事情他都不忍心想下去,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将郑宇折磨的已经失去了信心,又能怪得了谁呢?
要是他没有想到害人,怎么会自己受到这样的待遇,如果刘季寒再狠心一点,多灌他一点茶水,他的命根子就断了。现在终日躺在床上,精神****不振。一看知道精神受到非常大的打击。
“老爷老爷……云州来信了。”身后忽然跑进来一个家丁,手里拿着一封信。
郑生业转过身,接过信道:“下去吧。”
家丁转身退了下去,他才把信打开,微微一怔。这封信不是刘季寒写的,也不是杨韵写的,而是杨氏写的。她非常委婉的告诉他,他这个做父亲的应该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女儿即将成亲的消息,特意来告知一声,其他话语皆不谈及。就连语气也是客客气气,生分不少。他握着手里的信,想着这个难解的局,比起象棋的残局似乎还要更加难以破解。
他转身回到书房,拿起笔墨准备写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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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遥远的北方,金陵城,江询的手下二头已经回到了他的府中。也不过才回去几日而已,当日刘季寒赶他离开时,二头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随着刘季寒一家人回到了云州,打听到了他即将成亲的消息时才急着回到北方报告这个消息。
江询此时坐在书房里,旁边的那位蔡玉正笑眯眯的端着茶水为她倒茶。她穿着黄色的长裙,只是这件长裙的领口非常开,俨然有几分唐朝衣服的风味。将她一对白皙的玉兔衬托的呼之欲出,时不时的在江询面前晃动两下,就算是柳下惠在世也会跳起来变身为狼,更别提家中侍养无数美妾的江询。
他正在和蔡玉**的顺当,就听到外面有人急着禀报,传人进来竟然发现是二头,淡淡的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没有什么线索?”
二头努力做到非礼勿视,垂着头站在下面道:“小的在云州发现刘季寒跟龙西镇的郑县令有来往,似乎还有什么恩怨,现如今正相互争斗,看来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第二件事便是。昨日小的在杨家的门外监视了一天,刘季寒竟然找着媒婆和长辈向杨家提亲,两人还结伴而出,想必好事将近了。”
江询觉得身边的美人再无兴致,伸手将她推倒一边,毫无怜惜之意,冷笑道:“好事近?我看该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你确信郑家跟刘家有恩怨?恩怨从何而来,可有查过?”
二头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摇头道:“当日跟踪刘季寒时,稍有不慎被他发现,还被一个少年矫捷的身手抓住。是刘季寒放我回来的,只是其中究竟有什么恩怨,小的没有查清楚。”
“哼,没用的东西!”江询站起身,不满的说道。想了想,道:“反正近日无事,不如也去云州瞧瞧,看看他们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办喜事。下去叫你的兄弟准备好行当,跟我一起前往。”
蔡玉听到这样的话,刚才的不满随即消失,立刻走上前,拉着江询的手臂,撒娇的说道:“爷,不如也带我去吧,云州这么远,贱妾也想去见识见识。”
江询淡淡的甩了甩手,道:“老实的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要是再继续在大街上给我无事生非,小心你的这条小命!”
蔡玉打了一个战栗,不敢置信的望着身边的男人。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呢?简直没有把她当作人看,而是一种玩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种玩物,连最起码的尊敬也不存在。如果是以前的蔡玉肯定不会做太多的想法,毕竟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差不多,都是为了得到江询的亲耐和使出浑身解数。可是直到上次见过刘季寒是如何对待杨韵之后,她那时才醒悟过来世间何谓情爱。何谓尊重!
可是眼前这个人呢?他根本就没有人性,谁要是忤逆了他的意思,被轻易处决是常见的事,最怕的是他那些****的酷刑,折磨人的刑罚,她每次想都不敢想,看也不敢看有些女子受到的残忍对待,试想要是有一天自己接受那样的惩罚,还有什么掩面活下去?这比起将她送人还要来得下溅。
江询可不管一个女人的想法,大步走出了书房,准备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蔡玉一个人,她慢慢的将垮落两肩的衣服拉了上来,慢慢的寻找着曾经失去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开始了这般唯唯诺诺的生活?七岁还是八岁?记得当时自己根本瞧不起这样的人,为何自己也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第二卷 风雨急,不为倒 171 试衣
171 试衣
刘季寒的家里开始如火如荼的装修起来,许多旧的窗纸得换掉,旧的房门得刷上崭新的颜料,若是房门被虫子吃的厉害,只好换掉房门。幸好刘家是做房屋建筑的,要不然在这么着急的情况下又有几个人能赶得出来?还有一些人则是剪彩纸和做灯笼,每一个房檐下都挂着大大的灯笼,红布挂满整个刘府,红彤彤的颜色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喜气之中。
杨韵觉得在家里待着也无事,便一个人来到刘府,看到许多工人都在忙碌的做着事情,微微感到惊讶。这得多少人同时进行啊?她走进院子,见到很多人在修饰院子里的花草,有些季节性已经枯萎的花草全部被移除,换上了崭新的。两边还有工人在修葺墙壁,正对面的人一些搭着梯子在挂着灯笼,下面站着一个人扶着梯子,一边指手画脚一番。
这么热闹的场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就是有钱人的阔气么?竟然能将别人需要很长时间办成的事情缩减到了这么短的时间,不得不怀疑刘家究竟多么有财势?她这个即将做刘家少夫人的人难道不需要知道么?
抱着好奇又无聊的心态,终于在一处院子找到了刘季寒。这个院子离书房不远,但相对也有一段距离。院子里新栽上了花草,中间还有一处空地,上面已经放好了一张整齐的石桌和石凳,没事的时候就可以在那里坐着聊天和作画。她看着这里,看到房门已经全部换成了新的,只是窗户上还没有贴上‘囍’字。这种字最容易被风化,要是太早贴上,到了当时就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了。刘季寒也是听刘伯这一长辈说过才知道的,不然自己早贴上去了。
杨韵很肯定这里应该就是自己和刘季寒的新房,瞧瞧这里的设计,整个就是庭院似的,以后她就要生活在这里了。
刘季寒看到她的到来,忙着来到她的面前,问道:“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
“呵,在家里闲着也无聊,他们这个也不准我动,那个也不准我碰,你说那样的日子有意思吗?就连作画也静不下心来,只好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忙的,没想到比我那里还夸张。”杨韵笑着解释自己的处境,不免自己觉得委屈又可笑。
刘季寒耸耸肩:“你做好状态就好了,已经过了五天,明日我们就去看看雨雪坊的衣服做好没有,也顺便出去走走,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那我可以先试穿吗?我想看看效果怎样。”杨韵问道。
刘季寒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笨丫头,当然可以了,万一不合身不是要重新修改,成亲那日才穿的话怎么赶得及呢。”
杨韵白了他一眼,又把她当成小孩子,她心里哀嚎,要是算真实的年纪,她可比他大很多岁呢。不过嘛,女孩子肯定都希望自己一直年轻漂亮,老了就失去了光华,那时候青春已不再。
接下来的日子也确实无聊了一点,杨韵每日都在两个地方游走,刘季寒现在也抽不出多少时间,还不是得怪她自己,要不是自己决定把婚礼决定的这么早,她现在肯定有人陪着去游山玩水啦。不过某人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还乐在其中的样子,她真是无语至极。
刘季寒陪着她前往雨雪坊,掌柜很快将他们认出来,接到后院去坐着。大客户都是有特殊待遇的,雨雪坊做到这么大的规模,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些。掌柜很快就把用一个精致的盒子包装好的衣服摆放在他们面前,杨韵眼睛都看红了。好精美的礼盒,里面肯定也会让人眼前一亮吧?
“这可是我们雨雪坊订做的第一件新娘装,姑娘这么好的身段,穿在身上肯定非常的漂亮,到时候惊动百人。”掌柜毫不夸张的说着夸张的话。
杨韵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她现在能镇静住刘季寒就不错了,还想威震四方,不是找死是什么?那天下女子不把自己的皮拔掉才怪。
刘季寒在一旁笑着道:“去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