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票员工作三十余载第一次听说有人坐电车还要赊账,他为难的摇摇头,怀疑这个小姑娘脑子有问题,而后看向她身边的高个男子:“你两个一起买了吧。”
“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人家还拉着人家?你们两个是存心来捣乱的吧?”卖票员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可要说比翻脸,楚云绝对在城南排的上名次。
“我是来捣乱的,有本事你就把我抓到警察厅。”她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卖票员要气出腰肌劳损了,插着胖乎乎的腰说道:“你们没钱就别坐车!下去下去!神经病!遇到神经病了!”
电车挪到可以停靠的位子后停下,他们两人都被轰了下来,卖票员又在后面嚷嚷了一句:“还叫爸爸买电车呢,口气真大,你以为你爸是宋怀远啊!”说完电车“当啷当啷”开走了。
宋怀远的女儿自己没带钱还反过来质问别人:“我没带钱,难道你也没带钱吗?”
他得意的指指前方小弄堂,回道:“我带钱了,不过我就坐一站。”他居然趁着跟别人胡搅蛮缠的功夫逃票,“我走了,你别跟过来,现在就回你自己的家。”
“我不认识路。”
“你去问啊。”
“我就问你。”
好像进行了一段无用的对白,边野无奈的摸着脑袋,冷不防被身后走来的女人打了一巴掌!“臭小子,又在外面鬼混!”
边野皱着眉,被她打得地方火辣辣的疼。
“妈,你用什么东西打的怎么那么疼?”
“当然用手啊!”
“用手?我还以为用铁锹。”
“这个小姑娘是……”像是边野母亲的女人长得十分精干,身穿粗糙的布衣,袖子撸得老高,手里提了个篮子,篮子里放了一些烂菜叶,当然在楚云眼里是烂菜叶。
“你是?”边野也跟着母亲一同问向楚云,结果又被母亲打了一下:“臭小子,礼貌吗?”
“我是真不知道她叫什么。”他委屈的摸着被母亲打过的红彤彤的手臂,被野猪踢两脚也不过如此,他断定母亲上辈子一定是码头扛沙包的壮汉。
“对不起啊,小姑娘,我儿子确实是个流氓,混账,我承认是我教子无方,但是我们家也没钱赔你……”“妈你在说什么?”“臭小子你别插嘴,我在给你赔礼道歉。”
边野一脸哭笑不得,无奈的解释道:“是她自己非要缠着我,我都不认识她好不好。”“不可能,人家有模有样,有头有脸,缠着你这个混小子干什么?一定是你欺负人家了!”“到底谁欺负谁啊?”
母亲转过脸,一脸歉意的看着内心已经笑到不行的楚云,诚意满满的说:“我儿子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我跟你道歉,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谁知眼前的女孩竟用静如止水的语气回道:“他说的没错,是我缠着他。”又在其母亲万分错愕的表情下对边野说了一遍,“你刚才说不认识我,现在我再说一遍,我叫宋楚云,不叫猫头鹰、水蛭、蚂蟥、带鱼,今天我还有事,先放过你,下次我会去茶楼找你。”
她转身离去的刹那,边野的母亲已呆如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