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阳升起来了,青木便对菊花道:“菊花,不弄了。咱兜虾去!”一边将猪草堆进箩筐里,压结实了,并用两根细麻绳交错兜起来扎紧,防止待会挑起来的时候掉下来。
菊花一听,顿时来劲了——这活计自己喜欢啊!
她急忙扛起虾网往河边跑,一边脆声对青木说道:“哥,我先去了。你一会来啊!”
青木在后边高声道:“等我一会。急啥?小心掉河里!”他手上动作更快了,三两下将两筐猪草捆结实了,便跟着菊花身后追到了河边。
见菊花笨拙地举着那竹篙,要往河里送,青木走上前接过虾网说道:“我来吧!这个沉,你举不动。”
说着话,便将虾网远远地丢出去,再慢慢地往岸边拖,拖到岸边有水草的地方时,还使劲地往下压了压,因为虾子通常是躲在草根下面的。
菊花眼不错地盯着那虾网,看这一网起来有些什么收获。
待青木提起虾网拖上岸,那竹篾编制的虾网里一片热闹:小鱼儿蹦翻了白鱼肚,大虾小虾弓腰不停地弹跳,里面还夹杂着几只黑色的甲虫和几条小泥鳅。
菊花眉开眼笑地将虾子和小鱼往一只竹篓子里捡。
那几条泥鳅却无论如何也捉不住,不住地扭动着,滑腻腻的,最后只得用两手捧起来放进篓子里。
青木也帮忙捡着,两兄妹不时相视一笑。
菊花发现哥哥在自己面前要活络许多,虽然也是不多话,但明显比对别人、甚至比对爹娘都要亲近好些。
也是,他们兄妹的感情可是很好的,在菊花的记忆里,原主对这个哥哥也十分的依赖!
接下来青木专找水草丰茂的地方下手,果然兜起来的鱼虾要多不少。
菊花问道:“哥,是不是早晨的时候好兜一些?”
青木答道:“当然了,早晨虾都要上来接露水,太阳一出来,就沉水底去了。傍晚的时候也好兜。”
菊花看着哥哥两手不停地忙碌,神情认真而专注,方方正正的脸颊,浓眉大眼,不爱说话的嘴紧抿着,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酷”!即便穿一身带补丁的粗布衣服,依旧是身材挺拔,英气逼人!
她心想,谁要是嫁给哥哥可享福了,长得也好,脾气也不差。
青木见妹妹看他,抬头对她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菊花也回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一点也不为脸上的疤痕拘谨。
青木看妹妹习惯了,也是不觉得她笑起来可怖,甚至觉得妹妹这样笑才是真的开心。
他暗下决心,以后一定多带妹妹出来打鱼兜虾;等冬天的时候,带她上山逮兔子。
可怜妹妹因为脸的原因,连村里也不常去,整天就呆在家里。
忙活了一早上,回家的时候,青木挑着一大担猪草走在前边,菊花扛着虾网背着鱼篓子跟在后边。鱼篓子里当然收获不菲了。
半路上,一个矮墩墩的妇人如老鸭般摇摆着肥肥的屁股,挽着一只篮子往小青山方向走,看见青木热心地招呼道:“青木啊,这是打猪草哩?”
青木闷声应道:“嗯!”头也不抬地从她身边过去了。
菊花一看,原来是狗蛋娘。她胖乎乎的脸蛋堆满了笑,对青木似乎十分青睐。
菊花也不言语,看了她一眼就错身而过了,反正自己给人的印象就是不爱说话的。
她心下暗想,这婆娘干嘛对哥哥这么热情,上杆子往上贴?
狗蛋娘看着这兄妹俩的背影,暗自想着要将自己的娘家侄女说给青木。这可是个拔尖的男娃,要不是怕闺女嫁在眼前容易起是非,她都要将梅子嫁给他了。
只是有一点,这菊花看样子是嫁不出去的,到时侄女嫁过来了,难不成还要养小姑一辈子?嗯,还得想办法将菊花给嫁出去才好,这样侄女嫁过来,也少个碍眼的。
她一路思量着,往山上送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