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子这个星期六,要给厂里二十名参加元旦演讲的选手上课,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给人真正意义上的上课,讲授怎么“演讲”和如何“演讲”,还要现场给大家表演。
她在自考学习中学过,专门关于演讲的课程,如何写,如何表演等等,说起来她还是有些基础的,本身自己就喜欢朗读,在自考学习中她偶尔会跟着马春花去电视台观摩一下,真实感受一下,也会请教电视台的老师给她讲一下。这样的职工演讲对她来说不算难,可是要让职工们去演讲,还是有难度的,特别还是邀请了电视台来采访,还有州文联主席和作协主席现场监督,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她也只能现场教授了。
一早,成波就开车带着娥子来到酒厂,如今老婆已经是算是身怀六甲了,最近老婆也是累惨了,每天回到家早早就睡下了,幸亏是不再有孕期反应了,能吃能喝的,不然还真不能干,开始以为工作量没那么大,没想到,一接手,一件事一件事的排着队来。老婆的脑容量都要用完了。
这不这会儿抱着自己以前的笔记本,说给大家讲讲就行,可是她却现在就开始紧张了。
“成波,我紧张,怕讲不好,”
成波看她那样,“那今天不去了?”
“你就会说怪话,不去怎么成?嗯嗯,要不你帮我讲,反正你也认识他们,”
“哈哈哈,你可真是高看我,你让我去给你算个账还行,这我会吗?”成波大笑着说。他一边开车,一边歪下脸,看下娥子,“不用紧张,都认识的,又不是参加大赛,没那么正规,你就当给咱家儿子上课了,去给他读书,”
“去你的,瞎说八道。”娥子拍了拍胸口,“到时候你别走,你在我就不紧张,”
“行,不走,”
“马上到了,鼓起精神,都在这个厂混了十年了,就早走了,也算是为厂里做最后的贡献。”成波看着前方,现在沿途也有风景,酒厂也不孤单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小厂雨后春笋般起来了。这都是他们的工作对象,哭穷的比比皆是。
成波的车在这个厂进进出出一个多月,门卫早已认识,车门大开,把他们迎进去,成波对着外面挥挥手。
“看你比我还招人喜欢,”娥子看着车外,积雪被打扫干净,堆在路两边,程东方给成波的破车装了暖气装置,现在不像过去,外面多冷车里就多冷。
每次程东方都说成波的车是破车,成波也不理他,还是开的高兴。
“明天我要去塔桥,看下咱家羊群,带点饲料过去,我们也要卖一些羊,再买点新的淘汰羊,看看新下的小羔羊,”
“嗯,你去吧,就是要小心点,大冬天的别显能。”娥子答应,快到大楼跟前的时候,娥子忽然说:“成波,回来给我堆个雪人吧,在咱家院子里,我想塔桥那个你堆的雪人了,那会儿我觉得你好孤单,我就想去陪你。”
车停在了办公楼前,成波先下车,然后来到另一边,开车门,小心扶着娥子,“行,下次雪下的大的时候,我就给你堆一个,”
“郝志清都来了,这老哥来这么早,”
“唉,没法子,厂长接了一个烂摊子,曹漕太坑人了,贪那么多钱,你说他能判多少年?现在勉强能运转,可是把郝厂长的头发都熬白了。也不知道钱能不能追回来。”娥子感叹着。
“追回来也是要把国家的钱还上,偷税漏税,都要补上,剩下的也没多少,还有银行欠款,败了的又没法找回来,交付工程款都是问题,只有再到银行贷款了,你们局里应该不会让酒厂倒闭的,”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大楼,没人上班,大楼显得空旷。
两人来到二楼,郝志清的办公室敞着个门,
“就像有鬼一样,这么冷,你开着个门不是浪费热力资源吗?”娥子进门就嘟囔,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你老婆,就这样,一点不尊重领导,”郝志清站起来让成波坐沙发上。
“你是大哥,他能不尊重你?刚还说你难死了,还在骂曹漕坑你呢!别没良心,我老婆身怀六甲还在为你奔波,就我还来当司机呢!”
“哈哈,不能说,不能说,我知道,”他扭身看着坐在办公桌椅子上的娥子,肚子好像又大了,“秦秋,这样,从明天开始,厂长的车给你用,现在冰寒地冻的,确实不安全,”
“我可不敢用,回头又被人骂,”
郝志清笑起来,“哈哈,你都要走了,管他们骂什么,”
娥子看下成波,“那我就坐坐?那你让你的司机每天接我上下班,我就不去挤公交车,我还就是担心肚子越来越大不小心会滑倒。”
“坐吧!他不就该给你点福利嘛!这休息都来上课。”成波看着自己老婆说道。
郝志清,“也是,咱们去四楼吧!应该来了不少人了,”
“你有开水吗?”成波从怀里拿出一个水杯,里面放着两片柠檬片,“给我老婆备点水,一会儿讲累了好补充能量。”
郝志清接过水杯,“要说对老婆好的,当属你,五好丈夫,”
“必须的,”
娥子先出门,“我先上去看看,”
楼上确实来了不少人了,徐卫东也坐在那跟人闲聊,看见娥子,他起身,“成波没送你?”
“在下面,厂长那,他俩就喜欢叽叽咕咕,我就上来了,”娥子说着,数着人数。
“还有两个没到,应该在路上了,昨天我都通知到了,”徐卫东说。
“英子呢?”娥子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