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剧痛让陈有财猛然惊醒,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
手脚没有被绑,命根子还好好的在它该在的地方。
陈有财舒了口气,擦去头上的冷汗。还好,只是个梦。
隔壁传来叮叮当当的轻响,陈有财醒了醒神,发现是媳妇儿在洗碗。
“你翻腾啥呢?能不能轻一点,还让不让人睡了?”陈有财想也没想,仰起脖子就喊。
很快,他媳妇儿蹬蹬蹬的跑过来,抱歉地说道:“你睡吧,我不洗了,等你醒了我再洗。”
她话一说完,陈有财一怔,这对话好熟悉,和梦里的居然一模一样。
陈有财的冷汗顿时下来了。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话,那他会不会再被她媳妇儿绑起来,切了命根子。
陈有财像看鬼一样的眼神盯着她,她媳妇心里一阵发毛,擦了擦手,赶忙出去了。
院子里传来了嚓嚓嚓的扫帚摩擦地面声,陈有财没敢再睡,也没有出去骂他,一个人缩在炕上,全神戒备着。
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这一天,很多陈家男丁都做了噩梦,起初他们以为这是个别现象,过去了就好了。
却没想到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一旦睡觉,必做噩梦。
刚开始仅有几个人做噩梦,慢慢的,这种恐怖梦境蔓延到了全村。
每个男人都熬的双眼通红,眼睛里全是血丝。
见面以后的问询不再是家长里短,而是“你也没睡好?”
“嗯,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我操,我也是,每天晚上做噩梦,昨晚上更恐怖,梦到我被活埋了,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就在棺材里等到天亮。”
“哎,别提了,我梦见吃鸡蛋,一剥开鸡蛋居然是个孩子,闹的我,现在吃啥都没胃口。”
做梦的次数多了,人多了,他们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一起去找村长商量说法。
却不想短短两天,村长也老了很多。
这是他今天送走的第三批人了,他们都在和自己说同一件事:噩梦。
陈有财没好意思说自己也被噩梦缠身,只能找了个借口,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媳妇儿知道他近来心情不好,在他面前尽量减少存在感,每天做好饭端在他跟前,自己搬个小凳子就去厨房吃了,等他吃完了再过来收拾碗筷。
陈有财心里有股无名火,这几天都不和他同房睡了,就怕她半夜醒来对自己做什么。
媳妇满心委屈,问他自己做错啥了。
他也不好说自己做梦梦见她把自己阉了,只能道:“跟你睡觉感觉睡猪圈了,又臭呼噜又响,哪像个女人。”
“你这是嫌弃俺嘞?”
陈有财看着她冷笑一声,“你看看你自己,还有没有个女人样。”
任何女人听到这样伤自尊的话都受不了,媳妇儿一脸幽怨的搬被褥去偏房睡了。
赶走了媳妇儿,他的睡眠质量依然不好。
每天晚上都想着不能睡,可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陷入了梦境。
这天,陈有财又被拉入了梦境,梦境是山上的那棵槐树下。
陈有财知道这是梦,却怎么也醒不来,大吼道:“谁在装神弄鬼,我告诉你,老子不怕!”
“我知道,有财大哥胆子最大了。”
陈有财猛地转身,看到宁桂倚在槐树干上,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头发。
“宁桂?你他妈的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宁桂嘻嘻一笑,缓步朝他走来,“是啊,我在下面好无聊,有财大哥来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