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那个男人告诉我,如果想要追到她,就按他说的做。一般做梦,第二天早上就都忘干净了,但这个梦我却记得非常清楚。我一直以为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缘分到了,连老天都在帮我。”
“然而,这个女人太不好骗了,每次和她约会,我都会心虚,害怕被她看出来我什么都没有。我的梦也越来越频繁,他频频给我支招,都很有效。”
“直至有一次,他说,不如明天我帮你吧。”
“为了追到那女人,我同意了。第二天,我们看完音乐剧出来时,她问我之前在意大利哪个剧院看的这场剧,我连国都没出过,哪知道意大利有哪些剧院啊,就当我准备搪塞过去时,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的嘴不受控制的说了一串听不懂的外文,却看到她眼中露出惊喜的眼神。”
“自那时起,我的精神就常有恍惚的感觉,尤其到了晚上,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晚上睡的很好,第二天起来却感觉很累,家里的很多东西莫名其妙的就会减少,为了查明真相,我在家里装了监控,这才发现,我每天晚上都梦游。”
“我去看医生,医生说我有人格分裂症,让我做进一步的检查,我不相信,找了多种方法去解决,最后,找到了他。”
杨志新的目光转向了一直躲在众人身后的师兄,田益。
杨志新恨恨地道:“他说能帮我解决的,结果不仅没解决,反而还惹恼了他,变本加厉的抢夺我的身体,我常常感觉头痛欲裂,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清醒的感觉到另外一个人再操纵他,你们,能了解那种感觉吗?”
柏长生道:“当你第一次答应他用你的身体追女人时,就等于亲手给了他掌控你身体的钥匙,这怪不得别人。”
杨志新也是一脸的后悔,问道:“我知道,这是我咎由自取,可我想活着。”
田益自知惹了祸,被他针对也不敢还嘴,缩着身子喏喏的不敢开口。他是有一点贪财,却从来没想过害人性命,如果杨志新因他的失误而造成客鬼夺舍,他内心也过意不去。
眼见时间快过正午,杨志新越发难耐的扭动起来,像是在与什么抗争似的,头上冷汗直冒。
柏长生点燃一张符纸,将符灰兑水喂给了他。
然而杨志新挣扎的厉害,闭着嘴就是不肯喝,齐牧站在他的身后托起他的下巴,用力捏他的下颌,可他的嘴就像是被焊死了一样,撬都撬不开。
“你张嘴啊,喝下去就好了!”
此时寄居在他身体里的客鬼也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趁着杨志新心神一松的瞬间抢夺了他的身体,拼着被阳光晒伤的危险也要紧闭嘴巴。
柏长生道:“你扶好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他的下颌。
咔吧一声,柏长生手指一错,杨志新的下巴被卸掉了,不受控制的张开了嘴。
柏长生将符水全部给他灌进去后,一抬手,接好了他的下巴,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将符水吐出来。
一碗符水下肚,杨志新整个人都抽搐起来,手脚都被绑着,能动的只有脑袋,不停的以后脑勺磕地。
齐牧怕他磕出个好歹了,忙脱了上衣垫在他脖子下。
忽然,杨志新双目圆瞪,嘴唇微张,从口腔处冒出一股黑烟,接着哇地一声,吐出一大滩黑色的浓稠液体。
他整个人像是被放了气的充气娃娃,瘫倒在地上,再不挣扎了。
柏长生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松了口气,站起来道:“可以送他回家了。”
田益惊奇道:“这,这就处理好了?”
柏长生摇了摇头,“还没有,客鬼和他的身体融合的太深了,短期内无法驱赶他,而且他的身体是杨志新亲自将主动权交出去的,除非客鬼愿意,否则强行剥离对他本身也是一种伤害。轻则重病几月,重则全身瘫痪,神志不清。”
“所以,驱鬼的方式还得再谨慎考虑,等晚上的时候,我去和客鬼谈一谈。”
柏长生话音一落,陈哲自告奋勇的举手道:“晚上你们尽管去忙,这几天我在殡仪馆值班。”
齐牧对他笑笑,“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众人搭手,将杨志新送回了车上,齐牧看向丢在一旁的鸡,小声问柏长生,“那鸡还能吃吗?”
柏长生点头,“能。”
“那我们带回去呗,能炖个鸡汤。”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齐牧将死去的鸡收好带回家里去,想着又能加个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