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你好毒!”
“嘭——”
凄惨的人肉落地声响。
而罪魁祸首没有半点儿的愧疚,拍拍屁股就大摇大摆回房了。
屏风上映出了一道走动的身影,她正微微斜了身子,挑弄着灯芯的棉线,烛火随之晃荡。赵承罡瞧着这一幕,心里头莫名有点热乎乎的。没有参军之前,他也就是个成天游手好闲的家伙,说得难听点,就是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街坊们敢怒不敢言,没有哪家的姑娘瞎了眼想嫁他的。
就比如他这回成亲,活脱脱就是一出恶霸抢亲,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硬是掳回了宰相家的千金小姐,不然人家能瞧得上他这只癞蛤蟆?
想到琳琅跟太子殿下的过往,将军心里又堵了。
琳琅听见后头的脚步声,头也没回,将剪子搁到案台上。
“将军的脸色怎这般难看?可还是怪妾身方才打扰了将军?没能与尺儿姑娘生米煮成熟饭?”
赵承罡急眼了,“你乱说什么,老子都没摸她半根毛!”
“将军何必如此紧张。”她掩嘴浅笑,“便是将军真的与尺儿姑娘成就好事,妾身也不会罚将军跪搓衣板。”
他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至多是一个月不能吃肉罢了。”
“……”
那还是跪搓衣板算了。
“妾身跟将军开玩笑的,还把将军吓着了?”她走近了来,石榴裙红得灼灼,绣面上是富贵逼人的牡丹。赵承罡见人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方素帕,作势要替他擦汗。
他下意识退了一下。
她微微挑着丹凤眼,“将军一剑能挡百万兵,难道还怕妾身吃了你么?”
他脸皮涨红,经不起激,“笑话!老子从没怕过任何人!”
只是等柔软的帕子摁到他脑门上时,男人还是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明明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擦汗动作,为什么他心慌得这么厉害?
琳琅一边给他擦汗,一边说,“关于尺儿姑娘的事,将军别怨妾身,妾身是迫不得已的。将军出门不久,廖管家收到消息,说是有人埋伏在环芳馆,想要对将军下手,散播不利于将军名誉的消息。妾身想着,若是妾身也在场,将军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还没说完,手腕就被男人紧紧箍住了。
“你担心我?”
他此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变化得过于明显,连眼睛都亮得厉害。
跟个大傻子似的。
琳琅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开来。
她嘴角微勾,转瞬消失,抬起头来,扮演着端庄矜持实则疏离冷淡的妻子,“这是自然。妾身既已经嫁做赵家妇,为将军分忧也是应该。”
这句话听得赵承罡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四肢百骸泡进了蜜缸子里。
“不过,深夜扰了将军的兴致,妾身自知罪孽深重,所以,就让妾身好好补偿将军吧。”
她仰着玉瓷般的小脸儿,眼儿媚得沁出水来。
赵承罡觉得骨子发痒,喉结耸动了几下。
“将军且跟妾身来。”
她撩开珠帘,转身去了耳房。
赵承罡不自在挠了挠脖子,黝黑的脸烧得通红,却还是乖乖听话跟着人走了。
一脚迈进耳房时,将军大人的脑子已经炸成了一团黏糊糊的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