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淡淡说。
我看了你的文章。他想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很真挚。
你很认真地看过了,是吗。
我曾经以为,只要自己一个人好好地活着就够了,只有我自己,不再需要任何人,因为到最后,每个人都会离你而去,都会分离。
他们笑着,一根接着一根抽烟,享受清夜。
此时他大概忘了她是他的妻子,一直以来,他最多把她看作一个朋友,或者仅仅是生活在一起的人,或者是认识的人。
她知道。
她问他的爱情,他的爱情是什么。
他摇摇头,谨慎地不回答。
记得那次在公园,你突然停了下来,你看到了什么。
鸟,一群飞过的鸟,否则它们不会知道曾有人关注过它们。
她笑。
那你呢,为什么喜欢花,喜欢看天空,有那么多沉默,是因为故人和想念吗。
首先呢,花是差不多每个女人都爱的东西了,鲜艳,生机以及香气,像笑靥一样。而我看天空,沉默,是因为,它们在我的内心太深太久,如同野草般不可拔除,我不隐瞒自己的内心,我承认我,都是在想念中。
她突然认真地难过。
又说,其实,说实话,当我看到你第一眼……
这让我先说。男人抢白道。我也经历了些许波折,当我遇见你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想到,这便是要与我结婚的生活的人的样子。已经畏惧爱带来的伤痛,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
没有瓜葛,互不约束,是你当时想的,是吗。
他愣了愣,点点头。
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若是在十年前相遇,我们必是一夜欢愉,放肆之后各奔东西,你觉得那样子我们会不会有爱。
不会。她如实说。那个时候,我有爱的人。
我也是。
她抬不起眼来,看着他,亦像看一个陌生人。
如果是陌生人那该多好,他们互诉衷肠直至天明,然后各自离开,就此遗忘。
他得到了一夜欢愉,一场倾诉。
而她,或许能够得到一个孩子,那样子她就不用嫁人了,保持自己的完整。
但是,他们却是,翌日醒来还得过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有各自的或者共同的琐事要做。
他们被蕊蕊的声音吵醒,两人睁开眼睛一看,已近十点,地上都是烟灰和烟蒂。匆匆忙忙,她抱孩子穿衣服,洗脸梳头,出门去。他洗脸拿了衣服去上班。
恢复平静,昨夜,如同没有发生。
他问她,人这一生要经历很多很多,不论期许或者不愿。你经历的最深刻的是什么。
生离。她答。是无言的生离,在每个地方,和每个人,在无言地道别,也许是永别。已经不会再遇见了,而他们却不可知,只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伤痛。
除了我,最近的*的男人是谁。
她有诧异,她不知道的是,他的心仍是悬浮着的,并没有因为结了这场婚就把心安定了。即使结婚,他却仍热衷于这样的游戏。
她道,我只是一个过路的女子,他是驿站。我们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我离开了,如他预料的一样,他没有留我,他在等下一个女子。
那是在五年前。
她听见他有小口吸气,没说什么。
她说,非常排斥和男人*。拒绝男人的身体是因为,就算拥抱到发抖却也是冷的,知道彼此只是在找个居所,只是一场利用关系,最后看见一场分离,看见自己的破碎和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