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所有人从回收站回到现实世界都会保留?”
这个问题突然问倒了现场的几人,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人们回到现实世界后是什么样的,回收站无从得知。
“不会。”一直像个隐形人的宙,突然出声。
大家吓一跳,齐刷刷看过去。
宙显然没有展开来详说的打算。
“你怎么知道?”方铭忽然想起来,宙或许见过从回收站回到现实世界的人:“见过?”
宙点点头,之后便怎么也不肯开口了。
“也对,”张晓菲点点头:“否则,晓菲1。0比我先发现,她应该会比我更早想办法回来报信。”
方铭听到她这么说,突然有个模糊的念头闪过,但具体是什么又没抓住。
汤基德这时勉强接受宙的证词,说:“既然是这样,那就说明,记忆者是有特殊性的,张晓菲特殊在哪里呢?”
张晓菲是特殊的,这在方铭坚持先送她回家的时候就想过:“晓菲姐2。0第一次来回收站的时候,是活着的。”
其他人闻言一愣。
因为回收站的“尸体”们都很鲜活,所以没人注意到这一最大的区别。
方铭分享他的理论:“我想过,我们其他人死的时候,身体机能其实已经全部被关闭了,包括产生新记忆的功能,这个回收站里的身体,其实跟僵尸差不多,所以我们才不会受到实质受损,但当我们回到现实世界留下来的那一刻,死去的身体机能才会被重新启动,与其说是清除了记忆,不如说这里发生的一切,从来就没真正装进我们的身体里。”
听到方铭这么说,宙抬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汤基德装模作样地点评道:“有趣的观点,但需要验证。”
老马则不耐烦地说:“不用验证了,我也不关心他们为什么有记忆,我只关心,如何找到这样的记忆者。”
老马是一个刑警,他在追踪一个“记忆者”。
这是方铭再次回到回收站,并宣布要“常驻”之后,老马才向他们分享的故事。
五年前,在他侦办的一个杀人案中,因为他的疏忽,放走了嫌疑人,该嫌疑人绕回现场,又杀掉了报案的受害者。
虽然后来老马不眠不休地追捕了半年,终于抓住了那个凶手,并将对方送上了死刑架,但良心上的愧疚一直无法放过他。
那年,又到了受害者受难纪念日,老马终于骨气勇气去墓地祭拜时,知道了受害者一家因为受害者的死,陆陆续续病亡、自杀、家破人亡的事情,他受不了煎熬,想吞枪自杀时,另一个自己帮了他一把,为了送上了一颗子弹。
发现自己并没有死成时,老马极度失望,他甚至四处打听有没有不用等三年,提前消失的办法。
就在他哀莫大于心死,打算麻木地熬到三年到期的时候,他在回收站竟然见到了那个犯人。
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老马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那人看到他的时候,似乎也是吃了一惊,但他先是装作不认识老马,被识破之后,又笑着说:“马警官,我也不是撒谎,我虽然也认识一个马警官,但我死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所以你肯定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马警官啦!”
“我跟那个马警官关系就不怎么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碰到一个冤家对头,总没有自己送上门的道理吧。”